项声眼里闪过一丝愤怒,但是却压郁着问道:
“为什么?你当初和我一起在战场上的雄心壮志,难不成都是空谈之言?”
“不是……”楚燕抬起头来,看着项声道:“主公还记得,上一次我在李府逗弄的小娘吗?”
“那个李夫人的侍女?”
那个侍女姿色不错,就是项声这会儿想起来,都有种惊艳之感。
“是!”
楚燕低下头,羞愧道:“她怀了我的孩子,我从没有想过,我这样刀头舔血,脑袋挂在裤腰带上,随时都会落地的人,会有孩子……”
项声的拳头捏的咯吱咯吱作响:“所以,这就是你不再想回楚国的理由?”
“主公,属下跟随你出生入死,从来没有奢望过什么事情!”
“这一次,属下求求主公!”
项声眼里出离了愤怒,可随机,他不知想到了什么,竟然哈哈大笑了起来。
楚燕听着项声哈哈大笑的声音,整个人的身体都在瑟瑟发抖着。
“这是好事儿!”
项声俯下身去,把楚燕扶了起来。
他拍了拍楚燕的肩膀:“你说的很对,我们都是一群刀头舔血的人,脑袋挂在裤腰带上,随时都会掉在地上。
你能有孩子,我也替你高兴。”
“主公……”
“不要再叫我主公。”项声转过身去,向着房门外走去:“从今以后,你是自由之身。
你不再是项家军的人。”
楚燕脸上泪水纵横,想要放声大哭,却又哭不出声音来。
顺着这边的房屋走出,项声感觉自己的心情糟糕透顶了。
他身边究竟有多少已经彻底沦陷在了秦国的糖衣炮弹中?
他自己都拿不准。
楚燕这样忠心耿耿的人,都在温柔乡里,百炼钢变成绕指柔。
那,其余的人呢?
项声甚至有种非常惊悚的感觉。
如果自己某天喝了一杯茶以后,忽然就暴毙了呢?
是不是有这种可能?
想要单纯的依靠谁逃出秦国,这完全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他也非常清楚自己和李老二李鼎的关系。
嘴上的好兄弟,当然是敌不过国家的重任的。
他这般想着,便走到了院落口子边上。
“主公!”
有人向着项声拱手。
项声看了看那人:“去给范韧传话,就说我在花香酒楼等他。”
“喏!”
这人拱手退了下去。
项声背负着双手,静默的站在幽长的走廊下。
不知何时,起风了。
项声却轻轻的叹息了一声。
这天下,会变成什么样子。
他竟然发现他自己都有点看不明白了。
以前的时候,他总觉得,只要凭着一腔热血,自然就可以为大楚打下一个大大的疆土。
可是,经历了这么多的事情以后。
他这才发现,生活当真不是依靠自己一腔热血,就可以完全过好的。
并非是人们不努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