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凤县中的汉军已经完全退走了。”他说道:“末将还以为,他们至少会留下些许兵马来阻击呢。”
“谁还有那个胆子留下?”嬴胡亥伸手从春梨手中拿过牛皮雨衣,披在了身上:
“虞伯呢?”
“正在集结大军,准备穿过凤县,直奔河州城去。”虞子期掀开军帐,外边就有一股潮湿的冷风袭来。
嬴胡亥眉头皱了起来,仰面看着天空中哗哗哗往下落的暴雨。
这个时代,最害怕的就是这个吧?
如果暴雨不能再短时间之内停下来的话,那真的太危险了。
不仅白起那边领军设伏,会是一个大问题,就是汉江流域,都可能会爆发洪灾。
那个时候,是先打战,开始先救灾呢?
嬴胡亥发现,这还真的是一个问题。
“哒哒哒——”
一队铁骑从雨幕中小跑过来,远远的看去,就像是凝固在暴雨中的水墨画。
虞子期看了一眼,便道:“是虞伯过来了,大军已经集结,他这会怕是过来向着陛下辞别的。”
嬴胡亥微微颔首,那一队骑兵就在不远处放慢了速度,为首的虞伯翻身下马,大步穿过雨幕。
嬴胡亥转身走进了大帐中,他这样做,只是不想看到虞伯领着将军们,跪在雨幕中向着自己辞别。
虞子期目中露出几分稀奇之色,但随即却又有一股暖意在心中生出。
“陛下!”虞伯走进大帐来,牛皮雨衣上的雨水,就像是小溪流一样,眨眼时间就已经把大帐中,他站着的地方弄湿了。
“此去河州,攻取白马之地,一切都需要小心。尤其是现在,白龙江下暴雨,江水势必上涨。”
嬴胡亥缓缓说道:“虽说,掘开白龙江河堤,阻挡我军兵锋这样的事情,没有人有这个胆子能做的出来。
可是,万事都需要小心谨慎才是。”
虞伯拱手道:“末将明白,陛下只管放心,就算是暴雨连绵,末将也会在最短的时间之内,拿下河州,占领上禄,抢夺平乐道,让蜀军没有办法来救援汉军。”
“嗯!”嬴胡亥颔首道:“切莫以为,真正的灭汉之战,只有在定军山哪里才是功劳。
收复丢失的疆土,复兴大秦,可不是某一个人某几个人的功劳。
而是我们所有人的功劳。
这不是一个人的荣耀,而是整个大秦所有人的荣耀!”
虞伯听了这话,只感觉自己浑身上下热血燃烧,心脏都不受控制的加快了跳动的速度。
虞子期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不知道为什么,他听得出来皇帝的话,其本质意思,就是想让他们为皇帝拼命,不计较功劳大小。
可是,他发现自己就像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想法一样。
哪怕,现在皇帝临时换将,让他领兵去攻白马,他也不会有任何犹豫。
并不会觉得攻白马的功劳就小了。
这就是领袖的魅力所在。
嬴胡亥颔首:“去吧,带着朕对你的期望,带着大秦子民,收复失地的期盼,去收复白马!”
“遵旨!”虞伯激动不已,起身退出大帐。
嬴胡亥看着虞伯这一队铁骑消失在雨幕中,便缓缓地站起身来:“走,我们也穿过凤县,追杀汉军去。”
虞子期立刻跟在皇帝身后:“陛下,我们看过了,凤县这边的城池是一个巨大的斜坡,现在又下雨,大军通过非常困难。
一人一脚,踩踏上去,泥巴都要变成泥浆了。”
嬴胡亥闻言:“大军先行通过再说。”
“末将的想法是,我们能不能用火药,炸一次?
让凤县下这个陡坡,自己塌陷一次,然后再炸几次,这样的话,不就可以安然通过了?”
嬴胡亥惊讶的看了一眼虞子期,李由变聪明了以后,虞子期也变聪明了吗?
在皇帝的印象中,虞子期不是一直都是那种干就完了的人吗?
直到皇帝看到了那骑着矮脚小毛驴的尉隐之后,惊喜也就随即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