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张黡自诩嘴炮无敌,但寡人自觉刀下更无敌。
那就看看,究竟是他张黡能笑到最后,还是寡人能笑到最后。”
中行说无可奈何,拱了拱手:“大王,还请收回成命,下曲阳十数万的生灵,可都是无辜的人啊!”
“无辜?”嬴审冷冷的瞪着中行说:“如果没有这些富户供养大军,张黡这狗贼何以一下子就能在下曲阳拉扯起来这么多的大军?
如果没有下曲阳这边的黔首从军,张黡的兵卒从什么地方来?
你休要多言!
若不是看在你是皇帝陛下亲自派遣的侍者过来的份儿上。
寡人早就一刀剁了你!”
中行说吓得一哆嗦,嬴审身上那股浓烈的杀气,完全不像是说着玩的。
“滚吧!”嬴审冷喝一声:“下曲阳城中的一切,你要就去拿,不要就滚远点,不要在这里碍了寡人的眼!”
中行说看了一眼嬴审,低着头快速的退了出来。
大堂下边,遍地都是尸骸,他也不敢多说什么话,看了一眼身边的禁军们。
中行说知道这里边的人都已经彻底疯狂,除非嬴审下令,才有可能约束这些虎狼。
自己……
中行说站在一边的庭院下,静默的听着满城炼狱般的呼叫声。
身为东厂的二把手,是不是应该做些什么呢?
嬴审虽未一地诸侯王,但是就可以这般轻视东厂吗?
“你们都去吧,这城中已经这样了,我们也就没有必要在保持什么品德!”
跟在中行说身后的禁军们,带着狞笑走出府衙。
这本就是大秦最强的虎狼。
中行说并不觉得自己能够约束他们,既然不能约束,那就只能放任了。
此时候,张黡已经在部将的护卫下,向着武遂而去。
张黡受了不轻的伤,和孟春拼死一战,他没有占到多少便宜。
相反,孟春这个时候还在下曲阳城城中行凶,他这会儿却只能躺在马车里,看着蔚蓝色的天空发愣,同时忍受着身上创伤的剧烈疼痛。
“败了!竟然真的败了?”
张黡像是无法相信眼前发生的这一切。
脑海里不断地回忆着战斗时候发生的事情。
他就像是一个胆小的人,回忆着遭难来临时候,自己应该怎么做,但是却没有那样做。
心中充满了懊悔,可却又无济于事。
“将军,我们歇息一下吧!”
浑身是血的部将低声说着,满脸恳求的看着张黡。
张黡的目光才从蔚蓝色的天空中收了回来,没有多少焦距的眼睛里边,这才有了一些活人的气息。
“休息……是该休息一下了,秦军没有派遣追兵来追杀我们?”
“没有。”部将很难过,张黡顿时想起来,这人的家就在下曲阳。
军中好多人的家,都是在下曲阳的。
可是这一会儿,家没了,家人……
回想着嬴审在城外发誓要土城的模样,傻子也可以猜得到,现在的下曲阳究竟发生什么。
那就休息下,我们现在还剩下多少人?”
部将环视左右,抹了一把眼眶里边的泪水:
“不到……一千骑!其余的人全部都冲散了,要不就是困在下曲阳城中,出不来了。”
张黡咬牙,大腿、小腹上一阵阵火刺刺的灼痛感袭来。
“我们……怎么就败的那么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