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人个个都身披甲胄,到了战场上以后,就是李斯的亲卫。
李夭叹了一口气,下意识的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小腹。
或许,自己如果能怀有身孕的话,父亲也就不用这么敏感了吧?
可恨的是,一直没有动静。
唯一能给自己的安慰,就是皇帝并没有以此而减少对自己的爱。
李斯沉默着,任由泪流满面的夫人为自己披上甲胄,一层又一层。
他忽然想到了秦王诛灭嫪毐那一次的战斗。
那次战斗,也是自己人生之中,为数不多披甲的次数。
或者换个说法,那是自己人生之中,第一次披甲。
而今是第二次……
那个时候,自己年轻力壮,披上沉重的甲胄之后,还能奔走自如。
而今,自己披上这套甲胄以后,走路竟然多有些吃力了。
可是,为了不教这边的人担心自己,李斯依旧做出一副魁梧有力的模样来。
他身披铁甲,龙行虎步,翻身上马,手提战戈,一气呵成!
这个时代的读书人,完全不同后世那种手无缚鸡之力的读书人。
那么很自然,这个时代的官员,哪怕是文官,必要的时候,也可以披坚执锐刷两手杀人技。
李斯就是这样的文官,或者说大秦朝堂上,几乎所有的文官都是这个样子。
头上的铁盔压得李斯呼吸都有些急促,他绷直了身子,回头看了一眼妻女儿媳,扬起手中的战戈来,大声喝道:
“出发!”
“出发!”
“出发”
“……”
队伍浩荡前行,李斯家中五百护卫,齐齐前行。
本来,依照李斯的官职和他的爵位,他是可以直接拥有两千私军的。
当然,如果李斯真的那样做了,相信皇帝御案前边参奏他的奏本,会瞬间多出十倍来。
嬴胡亥在三日后回到咸阳宫,李斯人却已经走出函谷关了。
有些东西留不住。
有些事情,不愿意,也只能去做。
嬴胡亥走进咸阳宫中供奉大秦历代先君的庙堂中。
秦代先祖,到始皇帝嬴政、自己册封的仁孝皇帝嬴扶苏,所有人的灵位都供奉在这里。
嬴胡亥背负着双手,默然凝视嬴政画像。
最后却有落在了嬴扶苏的画像上。
庙堂内外,一夜无话。
翌日清晨,精神充足的皇帝领着五千禁军,顺着大道,北上长城!
这个时候,帝国之中很多人,却并不知道皇帝已经往北边去了。
咸阳、长安这些城池中,依旧和往日时候一般繁华,没有多大区别。
汉中郡,汉中。
项梁也在看秦岭的地图,范增在一边上跪坐着,双眼微闭,却不知他是真的睡着了,还是在冥思什么东西。
“范先生,有些不对劲。”项梁而今为蜀王,身份尊崇,和以往时候完全不一样。
只是和范增说话的时候,却依旧保持着一种特有的尊敬。
自然,范增也是为蜀国国相,地位超然不凡。
“当然不对劲了。”范增缓缓睁开眼睛,一双眸子中,竟然透露着一种令人窒息的空洞之感。
他说道:“秦人皇帝必定是洞悉我们的意图,若老夫没有猜错的话,他们肯定已经改变战略。
准备自北而南,先灭齐国,而后越过长江天险,诛灭我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