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端和大军火速南撤,率先一步和皇帝统帅的万军铁骑相遇。
看着面露疲惫之色的老将杨端和,嬴胡亥心中难免生气自责之情。
这样年岁的老人,当真如同头曼单于所说的那样,他应该老得连刀都提不起来了。
可事实上,他却还在领军征战,与这个世界上最凶残的敌人搏命厮杀。
“老将军辛苦了!”嬴胡亥伸手紧紧地握着杨端和布满了老年斑的双手。
杨端和先是一愣,随即爽朗一笑:“君上言重了,数十年前,赵国老将廉颇七十岁依旧能上阵杀敌,老将年虽尚未有七十,如何不能为皇帝在疆场效命?”
他回头俯瞰身后绵延到远处的大军,有些感叹地说:“只是可惜,老将年华不再,冲锋几次下来,便就已经气力不足。
若是再年轻十岁,老将就可将那匈奴大当户胡巴尔的人头提来,献给陛下!”
嬴胡亥伸手抽出杨端和腰间悬挂着的横刀,这横刀质地精良,堪称百炼钢,但此刻却也依旧有轻微的缺口。
足可见杨端和杀敌之惨烈。
“老将军恐怕不止冲杀几次。”嬴胡亥将横刀插入刀鞘中,他缓缓驱马上前,周围的将士们纷纷把目光落在皇帝身上。
皇帝刚要说话,后方忽然冲来一队骑军,大声喝道:“我军后方探查的报,有一只匈奴骑兵直奔我军后方而来,似乎是此前与我军多次交手的匈奴大当户胡巴尔!”
“猖狂至极!”杨端和暴怒无比,老迈的身躯中爆发出山崩洪流呼啸似的震怒!
他反手拔出横刀,双手横握马前,遥遥朝着后军一指:“儿郎们!皇帝就在跟前,我大秦之尊严威武,岂可让尔蛮夷野人侵犯?
跟随老夫,迎战冲锋,他匈奴北戎,猪狗一般的人物,其可让他对我大秦宣战!
那是羞耻!
是耻辱!
杀过去!
用戎狄的血,染红我们的甲胄!
用戎狄的头颅,写满我们的功勋册!
杀!”
伴随着杨端和一声叱咤杀音,麾下不足两万的大军顿时叱咤战吼,震耳欲聋的喊杀声如怒涛翻卷,顷刻间席卷了整个战场!
“杀!”
“后军改换前军,左右两翼展开,将这些匈奴狗贼,斩尽杀绝!”
大军火速行动起来,杨端和转身朝着皇帝拱手一拜:“陛下,让老臣领军冲锋吧,就请陛下坐镇中军,我军之中大好儿郎,都争抢着要为陛下立功杀贼!”
嬴胡亥双手扶起杨端和,面色坚毅:“朕与老将军虽为君臣,但从年岁上说,你可为朕之长辈。
我大秦儿郎,何曾有贼寇南来,健壮儿郎躲在长辈身后,坐视长辈与贼寇厮杀的道理?
那成了什么?
躲在长辈身后的羔羊吗?”
嬴胡亥沉声道:“朕身后万军铁骑至此,从上到下,无一人想过活着回去,老将军坐镇中枢,排兵布阵。
朕亲率大军,迎战胡巴尔!”
“陛下!”杨端和感动无比,“老臣何德何能,可为陛下之长辈……”
“贼军已至,还请老将军坐镇中枢,调度大军,坐看儿如何杀贼!”
李鼎策马重开,随即大声喝道:“请老将军坐看儿郎如何杀贼!”
他振臂一挥,身后诸多骑军顿时齐声战吼:“请老将军坐看儿郎如何杀贼!”
“请老将军坐看儿郎如何杀贼!”
震天怒吼响遏行云,威势震天动地!
杨端和见转,咬牙噙住泪水,点头说话,声音几度哽咽:“陛下!老将——杨端和领命!”
嬴胡亥长笑一声,反手取下挂在马鞍上的陌刀,大喝一声:“大秦儿郎今何在!可敢与朕迎战奴贼!”
“战——”
“战——”
“战——”
万军铁骑呼啸而起,如怒龙自沉睡中苏醒般,令这片天地都在颤抖!
李鼎纵马直冲而去,挥动陌刀大声吼喝:“前军辟易,跟随吾皇,擒贼杀将!”
“哗哗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