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蔡云的样子，石矶娘娘有些担心。

蔡云每次进来的时间，间隔越来越短，状态也越来越不稳定。

蔡云其实一直不明白，石矶娘娘为什么在数万年的时间内，一动不动，还能保持灵智不失。

两人说了几句话后，蔡云恢复正常，又出了金丹。

石矶娘娘看着他离开，叹了口气。

其实她知道，天地初开到现在，漫长的岁月里，很多天地灵物，都诞生过灵智。

但是不同于上古妖兽、天地灵植这些一开始就具有血脉肉体的东西，五行之物成精特别困难。

具有血脉的生命，天生会动会生长，他们周围都伴随着生机，开了灵智后，就一发不可收拾，进境极快。

而像石矶娘娘这种天生死物成精，却是障碍重重。

因为这些死物，可能处在无尽虚空之中，可能深埋大地之下，可能沐浴地火岩浆之内。

这种情况下，诞生灵智，首先要过的第一关，就是忍受孤独。

几百上千年过去，看着自己一动不动，周围什么都没有，于是灵智开始混乱，乃至虚弱，最后消散。

然后等待下一个重新产生灵识的契机。

但下次的契机，可能会在别的地方产生，不会再落到这个死物上了。

玄黄之外，混沌之初，诞生了多少石头，为什么独独就石矶娘娘一个成精，活到现在？

因为她找到了一个法门。

把自己记忆清除。

她不断吐纳混沌之气，将自己先前的记忆洗掉，每天的早上，都是自己诞生的第一天。

就这样，她度过了漫长的岁月。

直到有一天，她积累的混沌之气，让她境界产生了突破，顿悟了土遁。

从此她能动了。

然后她遨游四方，终于不用再每天洗去自己的记忆。

这期间，到底是度过了几万年，还是几十万年？

她自己都不知道，因为都忘掉了。

她看着外面被坐忘丹腐蚀成黑色的金丹外壳，心道这不就是混沌之气的颜色吗？

时间一天天过去，她自己还好，这点时间，对她来说简直是不值一提。

但蔡云不一样，他没有这种经历，情况一天比一天差。

然而石矶娘娘还是不想把这自行失忆的法门教给他。

这法子教了，那不就等于坐忘丹真的生效了，自己和蔡云以后不就是形同陌路了？

所以蔡云后面找她聊天，到了后面，一进来就混混沌沌靠了过来，她也没说什么。

两人现在的关系，已经是很难三言两语说清楚了。

蔡云也知道自己情况不对，但是他修为摆在这里，他很难想象一闭关就是几百上千年的人是怎么过来的。

他今天又想去砸门了，虽然他尝试过好多次，这门不是一般坚固，催动全力去砸，也是纹丝不动。

他刚走到门前，门开了。

亮光照了进来。

执法天将进来，把他带了出来。

蔡云注意到，他们脸上表情竟然带着一丝敬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