盱眙城的街道算不上宽敞,人稍多些便会显地拥挤非常,更何况这些来来往往的还有许多牛车、马车,一下子便显得越发拥挤,甚至有些走不动了。
“殿下!殿下!”
正在李恪纳闷之时,李恪的耳边传来了盱眙县令林远图的声音。
“臣盱眙县令林远图拜见殿下。”林远图穿着常服,迎着人流挤到了李恪的身前,俯身拜道。
“林县令,究竟发生了何事,城中怎会如此?”李恪看着来往的人流,心中正是纳闷,看着林远图赶来,他想必是知道缘由的,于是问道。
林远图一边大口喘着粗气,一边回道:“回禀殿下,盱眙城外突然泛起大水,眼看着就要挡不住,淹进盱眙城了。”
李恪听了林远图的话,心头猛然一震,他最先想到的可能是淮泗之交的河堤溃塌,淮水灌入了盱眙,心里一下子仿佛是一方被投入一块巨石的平静湖面,难以平息。
若当真是淮泗之交处的河堤决毁,那便意味着李恪赌上生死安危的一招落败,淮水决堤,淮南被淹,化作泽国,大唐的半个粮仓便算是丢定了,他这个大都督也难辞其咎。
“你可知是何处决了堤?可是淮泗之交?”李恪盯着林远图,连忙问道。
林远图回道:“臣已经遣人去查了,眼下还尚未有人回信。”
李恪听了林远图的话,心里稍稍定了了两分,既然还未确定究竟是何处决堤,事情便还未崩坏到不可挽回的境地。
不过纵是如此,李恪又哪还能等到林远图的人回来报信,李恪再也待不住了,连忙对麾下卫率道:“备马,开道,自后门出城,本王要速往城外查探水情。”
“诺。”大水灌入盱眙,城内百姓混乱不堪,楚王府卫率亦知事态紧迫,当即应了下来。
林远图闻得李恪之言,对李恪道:“殿下,如今淮水恐已决堤,臣以为殿下万金之躯,当先退居城外铁山禅寺,待大水过后再行巡视。”
铁山禅寺位处山腰,乃盱眙城外最高处,纵有大水,自也安全地很。李恪贵为亲王,若是李恪被往淮水便巡视之时有个什么三长两短,到时整个盱眙上下的官员一个都别想活,林远图力劝李恪退居铁山寺,半是为了李恪安危,也半是为了自保。
不过李恪却当即摇了摇头道:“本王既为淮南道黜陟使,东南首官,大水临城,岂能擅退。”
林远图道:“如今城中百姓俱知淮水决堤,城中混乱,人心惶惶,再加之府衙人手短缺,若是无人主持局势,恐怕会生出大乱子来,殿下若水有心,率麾下人马,在此主持城中大局便是,何必亲往犯险。”
盱眙城中的一应人马都已被李恪调去抢修河堤,城中守卫已然形同虚设,人手不足,林远图无人可用,城中局势已混乱不堪,倒也不是虚言。
李恪闻言道:“此事易耳,本王率数位近身卫率,轻骑出城,前往淮水巡视便是,余者人众,便有王玄策统领,与林县令一同稳住城中百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