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进达虽是世家子,但却是忠厚之人,李恪打伤了他,但他却无半分怨恨,但倒还念了李恪一句手下留情的好,倒是李恪的脸上有些羞红了。
牛进达轻慢了李恪,李恪本欲拿这个自己撞上来的牛进达立威,给整个东南十六州的将官看看,故而李恪也算是有心打伤了牛进达的,李恪看着牛进达这副模样,心里多少有些过意不去。
李恪道:“统军还是先回去歇息两日吧,待腿上的上好了再往府衙理事,这几日你且先告假,本王一概准了。”
牛进达听了李恪的话,却摇了摇头道:“前任邗江府统军去职已有数日,衙中还是许多要务尚未理清,府衙暂还离不得末将。左右不过些许小伤,何须告假休养,待末将上些药,稍稍缓缓便该好了。”
牛进达越是如此,李恪反倒越发地不好意思了,李恪看着牛进达一瘸一拐地走着,极是不便,于是对身旁的王府卫率道:“你们寻两个人架着牛统军出宫,另外牛统军腿上有伤,恐怕骑不得马,你等套上本王的车驾,送牛统军回府。”
“诺。”李恪身旁的王府卫率得令,对李恪应了一声,架着牛进达出了府门。
“好端端的一个忠介诚臣,可惜却不能为我所用。”李恪看着被王府卫率架着离去的牛进达,摇头叹了一声。
牛进达乃军中宿将,亦为早年便跟随李世民身后的元戎老臣之一,虽官职不显,但在长安禁军中却颇有威望,李恪若是能拉拢了他,自是如虎添翼。
可偏却牛进达性情忠直,除了李世民,他谁的帐都不买,李恪想拉拢他,难比登天。
席君买看着李恪的模样,问道:“殿下可是生了爱才之心?”
李恪点头道:“牛进达的性子敦厚,为人也忠耿,只可惜他是关陇世家子弟,又是父皇老臣,轻易拉拢不得。”
席君买闻言,不解地对李恪问道:“殿下既颇为欣赏牛进达其人,方才又为何要执意同他较量,还打伤了他呢?”
李恪回道:“牛进达敦厚的性子确是颇和本王的胃口,但他轻慢本王在先,本王若是不拿他给东南十六州的将官打个样子,他们恐怕真当本王年少可欺了。”
牛进达是实在人,但有时候实在人做的实在事却未必就是好事,也有可能是糊涂事,甚至有时这些实在人犯的事比起那些奸邪小人更为棘手。
如今牛进达轻慢了李恪,李恪便用这个从龙老臣来给东南十六州,各军府的将领通告了一声,在东南,在他李恪的地盘上,凡事便需依着他李恪的规矩来办,如若不然,牛进达便是下场。
席君买听了李恪的话,也顿时明白了过来。
今日李恪必是故意打伤了牛进达,而且还故意搞大了动静,命人将牛进达架出了王府,套了马车送回去。
恐怕要不了两日,牛进达开罪楚王,被楚王提进临江宫,重责一顿,打地连地都下不来的消息很快就会传遍东南,到了那时,李恪立威的目的自然就达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