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武司的发展是牧景一手主导的,牧景对于信息的传递,本身也非常重视,所以景武司在这方面也做了不少的功课。
密码传递是最基本,但凡是涉密的信息,传递起来,都是用密码的方式,传递抵达之后,需要翻译之后才会显露出本来的消息。
一刻钟之后,完整的信息出现在了徐庶的手中。
徐庶看着翻译出来的消息,眸子闪烁了一下,他递给了庞羲,庞羲也看了看,同样显得有些愕然,然后回看了一眼徐庶。
两人有些大眼瞪小眼的。
徐庶开口说道:“刘敢还在雒阳,但是我晾他也不敢在这种消息上做文章,而景武司的消息传递,从来没有被人截取过,所以这消息,不假!”
“关键是哪来的兵马!”
庞羲皱眉,道:“我不怀疑景武司,我只是想不通,现在哪里来的兵马,能和我们里外合击,消息也没说清楚,心里面不踏实啊?”
消息传递,本身来说就是非常冒险的,特别现在外面重兵把手,越过敌军把消息传进来,只有简短,简短,再简短了。
消息只是告诉他们,会有一支兵马从后面进攻敌军,到时候他们需要配合。
“只有南面了!”
徐庶想了想,道:“豫州战线吧,虽然我不知道豫州战线发生的什么事情,但是魏军北上,我军主力却未能随之北上,这肯定发生了一些变故,可黄汉升上将军想要调遣一些精锐北上,也不是不可能的!”
“那我们要不要相信他们?”
庞羲问了一个非常现实的话。
“其实我们也没得选了!”
徐庶苦笑:“你我都清楚,我们根本守不住函谷关了,早晚会被攻破,所以这时候,如果有希望,不管是真的还是假的,我们都别无选择,总要赌一把,才甘心了,哪怕最后战死此地,那也死得其所了!”
庞羲闻言,焕然大悟:“这话倒是提醒我了,其实我根本不需要选择了,既然有援兵,那就斗一场,大不了我杀出去,再杀回来就是了!”
他是骑兵,骑兵来去自如,当然,走一圈出去,伤亡会加大,然后会被敌军一点一滴的消耗掉他们的主力。
但是如果是打一场爆发战,他自信函谷关外的敌军根本没办法挡得住。
“那就备战吧!”
徐庶深呼吸一口气,道:“骑兵你全部带走,我亲自率剩下的兵马登城远程接应,城中的所有弓箭,床弩,我都会利用起来,给你们最大的支持,天亮之前,也就是最多你们能休整三个时辰的时间,休整之后,在天亮之前的开战,而且你们只有一个时辰的时间,如果一个时辰的时间没办法接应到我军,那么前后夹击的想法立刻放弃,撤回来,我会想办法接应你!”
他必须要配合,但是也要做好最坏的打算,如果这是诱饵,必然是诱引他们出城送死,以骑兵的作战能力,能在城外作战一个时辰,而不被敌军包围起来,已经是极限了。
虽然骑兵是冷兵器的王牌,但是如果让步卒反应过来,把他们包围在其中,然后一步步收拢他们的作战空间,那么骑兵也会失去最大的战斗力。
骑兵作战,空间是最重要的,骑兵冲锋是需要有足够的空间支持,才能发挥出那一股强大的冲击力,失去了空间,就等于失去了骑兵的优势。
所以骑兵也不是绝对的。
“明白!”
庞羲点头,道:“一个时辰的时间,我肯定能撤回来,不过入城的时候,会有一些麻烦,敌军要是咬紧了,我们可能要断臂求生!”
“你舍得?”徐庶反问。
“为将者,本不该有妇人之仁,为了大局,该有的牺牲还是又的,到时候我会留下一部断后,信号一响,不管城外是谁,必须要关闭城门,保住函谷关!”庞羲冷厉的说道。
“不用这么紧张,我们只是未雨绸缪,既然景武司有消息来了,那么八九不离十,有一支主力会出现的!”
徐庶轻声的道。
“最坏的打算而已,若能一举击破敌军,自然最好了!”
庞羲目光爆出一抹森冷的光芒,看着城外的敌军连营,幽幽的说道:“我堂堂大明唯一一支成建制的骑兵军,被他们压得这么难受,这日子也过的有些憋屈了,若有一支主力能牵制住他们,某当让他们知道,我骑兵军的厉害!”
骑兵本该就是最锋锐的兵种,但是从雒阳之战开始,他们一直因为守城之战,而被限制了作战机动力,所以一直显得憋屈。
如果有一支兵力能配合他,牵制住敌军的主力,就算是数倍与自己的兵力,他也无畏无惧的,甚至能利用最强大的机动力,直接把敌军杀的鸡飞狗跳的。
………………
夜色寂寥,天上的皓月在映照,天地之间一片的幽静。
函谷关外。
魏军营盘。
夏侯渊正在拿着一块油布,擦着自己的兵器。
“将军!”
一个青年走进营帐来,躬身行礼。
“伯仁,可有什么事情?”夏侯渊抬头,看着青年,淡淡然的问。
青年叫夏侯尚,字伯仁,是夏侯家青年一辈之中的佼佼者,也是他夏侯渊的侄子,夏侯渊对他有些特别的栽培。
汉末三国,是一个家国情结比较重的时代,很多人打天下,都是纠结了宗族乡亲的青壮为根基,然后才一步步壮大了。
夏侯家和曹操之间的关系密切,一直以来是最受到曹操的器重的,但是夏侯家和曹家,始终是两个家主,夏侯渊对于夏侯家的未来非常看重,所以对于培育夏侯家的青年一代,也非常用心。
“将军,我想要率军夜袭!”夏侯尚拱手请命。
“夜袭?”
夏侯渊眯眼:“你有这个信心吗?”
“没有!”
夏侯尚摇摇头,然后说道:“但是我认为,夜袭能打破城中的一些防守意志,我不相信明军死守函谷关的意志会这么坚定!”
“想法很好!”
夏侯渊微微一笑,然后把手中的兵器放在的兵器架上,道:“但是现在还不是时候?”
“不是时候?”
夏侯尚不解。
“伯仁,打仗,要看准时机,这一点很重要,如今我们对函谷关的进攻,还没有到一个关键的时候,只能说还在拖着城中的守军!”
夏侯渊是一个兵法大家,他对夏侯尚进行了现场的教育:“这时候我们夜袭,能起到的作用,少之又少,能打击到敌军的士气,也不多,反而会折损我们的实力,夜袭的风险太大了,特别是进攻关隘,稍微不注意,就会被敌军反杀,到时候伤亡会倍增起来了!”
夜袭是一种时机作战的战术,但是夜袭的风险也很大的,这个年代,夜色一降临,到处都是伸手不见五指地方,兵难以成阵,一涌而上,反而会造成自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