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郭嘉看来,不怕明军表面上的强大,不管是军事素质,战阵娴熟,还是军备出色,军械强大,那都是有办法克制的。
就怕暗地里面的未知。
因为只有未知才是最可怕的。
明军越是这么反其道而行,越是这般的胸有成竹,气势澎湃的要和他们魏军决战在无险可挡的平原地带上,他越是有些质疑明军的心思。
正因为他一直有些摸不透明军这心思,他有些寝食难安。
这两天,他两鬓上白发都多了不少,一宿一宿的睡不着,就算挠破了自己的脑袋,他都没办法能想得出来,明军的底牌是什么。
他相信,明军敢在这等平原上倾力一战,手中或多或少,有一两张可以定鼎的底牌,甚至能让魏军兵败的可能。
但是是什么,他就是想不出来了。
有时候,一个人的知识限制了他所认识的世界观,郭嘉聪明绝顶,这不容置疑,历史上的鬼才,想法缥缈不定,只有他算计人,很少会有人能算计他可能。
但是他的世界观不足以支持他,把牧景的底牌给掏出来。
“或许明军就是的虚张声势?”
大营之中,有人轻声的说道。
这种主张,不少的魏军将领都有认可的心思,明军虽强,但是兵力少,在总体来说,魏军还是有自信的。
正因为有自信,所以他们有些蔑视性的看着明军的动向,明军越是有些让人捉摸不透,在他们看来,越是显得虚张声势的意思。
“虚张声势?”
虽然有人认同,但是更多的是不认同,包括曹操,曹操考虑了半刻钟的事情,否定了这个想法,道:“牧龙图或许有虚张声势的手段,但是出城决战,出来容易回去难,孤只要把他们的后路断掉了,不管是怎么虚张声势,他们最后都只能压在泰安平原这里,和我决一死战,或者选择从这里突围出去了,没有更多的选择了,所以他们虚张声势带来的效果,只是决战而已,这不应该,明军没有这么蠢,他们肯定还有我们想不透的手段!”
曹操的眸子,落在沙盘上,这种仿制明军而来的沙盘,给人在地形上很大的一个钟立体观感,让人更加清晰的面对这地形:“平原无险可阻,只要打起来了,我们兵力强大,具备有更好的作战条件,反倒是明军,在这方平原上,如果战阵直接舒展开了,他们的兵力太少,就是一个致命的缺点,兵力不足带来的很大方面的缺口,没办法堵住一边,就会面临四面临敌人的局势!”
“孤不相信,牧景这点看不出来,即使他看不出来,他麾下谋士如云,大将无数,也不可能不明白这一点!”
曹操也陷入了一个牛角尖里面:“可即使如此,他还是义无反顾的把主力都压在了这一方平原上,为什么呢?”
这个问题,注定是没有答案的。
“大王,我们不能这么一直被动了!”
半响之后,郭嘉靠上来,低声的说道。
“那你打算怎么破局?”曹操也不想被动,也不想被明军牵着鼻子走,但是时局是这样,他能怎么办,明军有了动作,他们就必须要应对,难道不管不顾吗,那样的话,他可做不到,也不踏实。
“破局谈不上,但是可以尝试性的把主动征伐的节奏拿下来了!”
郭嘉道:“南面传来消息,程昱尚书拿下宛城了,完成轻而易举的到手,这倒是我们有些意想不到的士气给你,但是明军也有一只主力从东面进入完成,正在捣乱,试图压制,或者是把程昱的徐州主力先拉入战场之中!”
“既然这样,我们可以选择将计就计!”
“他们选择了泰安平原作为最后决战的战场,但是什么时候决战,什么时候我们的兵马兵围泰安平原,那都是我们的说了算!”
郭嘉指着南面:“东面,西面,我们都有主力,至于北面,他们没路走,不足为患,剩下,我们可以选择从南面,他们认为最牢不可固的地方撕开一个口子,先一步捅穿明军在泰安平原上的布局,只要打一个快,不给他们反应的机会,必然可以从他们驻扎兵马的变化上,看到他们的一些布局,到时候我们有机会制定下一步的战略部署!”
“如今唯有如此了!”
曹操闻言,心里面开始的推演的好几次的,倒是认为郭嘉的想法很特别,主战场已经摆起来了,但是双方都显得矜持一些,所以从侧翼的旁敲反而更加容易破局。
这是一盘以天下苍生为棋盘的棋局,牧景和曹操,都是下棋的人,但是越是下棋的人,反而越是容易迷失在棋局之中。
“先下令,命程昱不要管宛城,给孤全力推进,从南面贯穿北上,进入泰安平原,围攻明军主力!”
曹操也是一个雷厉风行的霸主,心意已定,那么的剩下来的事情,就好解决了,命令下的足够的快。
…………………………
夜色之下,加上朦朦的小雨下着,这天气,显得更加的恶劣了。
宛城北郊,一支兵马正在艰难行军。
他们的战旗,在雨水之下,冲刷很干净,但是湿漉漉的,没办法飞扬起来,击杀i飞扬起来,也因为夜色,看不到任何光彩。
“这是哪里了?”
陈到一脚泥踏了出来了,有雨,不能点灯,又没有什么月色,他们完全是抹黑前进。
本来也不至于这般的行军的。
但是程昱突然爆发,穷追不舍,让陈到意识到了绝对的危险,倒不是他不愿意和程昱打,而是如今魏军在北郊,行动力很快,一旦被他们切断了明军北上泰安平原的道路,他们就会陷入前后重围之中。
所以他们只能在这种恶劣的环境之下,慢慢的行军。
也幸亏景平第一军和景平第四军,都是精锐之中的精锐,所以才撑得住,要换了一直兵马,就算是景平嫡系,第二军能撑得住,第三军就未必了。
这些年下来,第三军的战斗力并不稳定,有些起伏,一方面是高定在这方面的能力始终差了一点,另外一方面,那就是底子也不算好。
其余各军,战斗力都是凶猛的。
“禀报中郎将,我们的主力已经离开宛城三十里了,目前应该在南就聚的地地方,北上泰安,最少需要明天上午才能抵达!”一个斥候军侯拱手回答说道:“而且还是建立在我军不停的行军的基础上,只要停下来休息一番,都会耽搁很多时间,可能要道明天下午,才能进入泰安平原!”
“现在是晚上,还是有雨的晚上,我们行军很危险,而且还要防备魏军偷袭,所以这时候斥候的消息很重要,你们把斥候防备的位置,再放大一些范围!”
陈到想了想,低沉的说道:“必须要保证我军安全行军,不能给敌人靠近而偷袭的任何一个机会!”
“是!”
这个斥候军侯迅速的动起来了。
陈到不管雨水滴打在脸庞上,摘下了斗笠,一双冷眸前后扫视,虽然看不到很远,但是他还是能感受到,行军的情绪在压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