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属下受苏氏大恩,于心有愧,若不能做点什么,此身难安!”
叶儒真诚的说道。
“可你想过吗?”牧景有点欣赏他的性格,人都是怀旧的,自己有时候也要记恩,能记恩的人,品性走不会坏到哪里去:“你这奏本上了,可就把你自己给搁出来了!”
“属下愿意!”
叶儒咬咬牙。
“渝州总督,你可知道是什么位置,差一步,你可就可以入阁了!”牧景叹气:“为了一个不成器的苏辛,你倒是舍得啊!”
叶儒举荐苏辛,等于那他的功劳来换,苏辛犯过错的,当初在汉中当太守的时候,他就犯错了,野心太大,朋党之心太强,做事情不讲究,明科不修,律法不明,为了安插心腹,连手下都敢陷害,不是叶儒压着,他可能已经被牧景给斩了。
“儒,年纪已大,虽执着权势,可总想让自己无憾,当日上奏此事,已经明日后之处境,愿放下渝州总督的位置,只希望主公能成全!”叶儒苦笑,他其实也很为难了,倒不是对自己的权势,一方面是叶氏的未来,一方面是苏家的恩情,最后还是选择了报恩,举荐了苏辛。
“苏辛这几年,如何?”
牧景站起来,来回踱步,最后深深的看了一眼叶儒,很聪明的一个人,倒是这时候将自己一军,把自己给搁在了架子上烤了。
“苏辛虽年少轻狂,野心太大,但是这些年他跌落谷底,倒是让他受到了一些教训,吾已经打磨了他不少心性,定可为主公效劳!”
叶儒拱手行礼,然后说道。
“你保举他,我相信你,罢了!”牧景叹了一口气:“我再给他一次机会,让他回汉州去吧,汉州总督府现在还缺一个主簿从事,这是他最后的机会了!”
“多谢主公恩赐!”
叶儒连忙站立出来,拱手磕头,给牧景行礼。
“至于你!”
牧景看着叶儒,冷然的道:“不知进退,挟恩自重,死罪可免,活罪难逃,罚俸三年,庭仗二十!”
他很看好叶儒的,让他来主持渝州新政,就是为了日后他入阁做准备,但是可没想到,叶儒还敢在这个关头,挟恩自重。
他以自己的位置为保举苏辛,自然是知道,牧景这时候为了新政,不可能让渝州动乱,所以不会罢免他的。
小心思算得够准,可也有些逾越了。
“属下领罪!”
叶儒毕恭毕敬的行礼。
当叶儒离开之后,胡昭才从偏厢的长史办公书斋里面走出来了,走到了堂前,对牧景说道:“这么聪明的一个人,怎么就这么犯糊涂,他这是自己给自己断了入阁的路!”
这种行为,是不能被提倡的,叶儒肯定是明白了,也知道这么一遭之后,他只能止步在了渝州总督的位置上了,不可能入阁了。
“权衡利弊得失,做出了他自己认为最值得的选择,没有什么意外的!”牧景捏捏鼻梁,叹声的道:“不过不可否认,我是有些失望了,这段时间,他在新政上施行的力度很强,渝州新政能站稳脚跟,和他的强势是有关系的,不然即使刘劲使更多的劲,也未必能在渝州把新政贯通下去!”
“可惜了!”
胡昭有些惋惜。
“你来的正好,还真有点事情,和你商讨一下!”牧景说道。
“新政?”
胡昭眸子微微眯起。
现在没有什么必新政更加的重要了。
“嗯!”
牧景点头:“汉州那边,唐明是下狠手了,效果很好,我们根基也深,影响力很大,所以新政被接受的很快,是新政贯彻最快的一个地方!”
汉州,就是汉中为主。
总督是唐明。
唐明是唐家庶子,世家门阀走出来的读书人,当初籍籍无名的时候,被牧景招揽,一招雄起,简直就是一条疯狗,把汉中的世家门阀咬的遍体鳞伤。
严颜离开之后,他就主政了汉中,后来建立汉州,他顺理成章的成为汉州总督。
他的政治倾向倒是很明朗,紧跟牧景的脚步,从不会有半点打折,新政是牧景推行出来了,他自然是最上心,最具备表演欲的人,这人在仕途上的野心是很大的。
“就怕适得其反!”
胡昭道:“你是不是找个人,制衡一下唐明!”
“所以我刚才让苏辛去了汉州总督府!”
牧景道。
“苏辛一个还不够吧!”
“南郑县令,唐英!”
“苏辛加上唐英,倒是能让唐明有点的危机感,也不敢太过于张扬!”胡昭点点头。
苏辛是士族苏氏的当家人。
唐英是唐家的家主。
两个都是汉中的世家门阀的顶梁柱。
“我担心的不是汉州,是蜀州!”
牧景苦笑:“我想要换一个蜀州总督!”
“为什么?”
“他不够强硬,蜀州打不开局面,巴蜀之地就很难把新政给安下来了,我们也会很被动了,今年之内,若不能安定新政,明年一旦战事起来了,我们就没机会了!”
牧景担心的说道。
蜀州总督,名声倒是有,也是一个读书人,而且也是新政一派的,他就是因为支持新政,才被牧景看上,但是现在看来,他不合适。
“可谁能担当?”
胡昭皱眉。
蜀州,可不是一个小地方。
“黄权?”
“不行,我们还不能太过依赖世家门阀,不然新政和旧政,没有太大的区别了!”
“那盐务司主事,如何?”
“法正?”
“嗯,这小子刚烈的很,这两年处理盐务司,可把那些盐贩子压得死死的,而且我考察过他,他对新政的态度还不错!”
牧景说道:“我认为,他是有能耐执掌蜀州的!”
“太年轻了!”
胡昭担心。
“年轻不是问题,谁让我们明侯府没有人才投靠,现在用人,都是往年轻上用!”牧景苦笑:“关键是看能不能担当起来!”
明侯府名声太狼藉了,愿意投靠的人才,少之又少,新政一出之后,更是让不少有心人打了退堂鼓,更多的读书人不愿意沾上明侯府了。
所以用人,都是往年轻上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