蒯珍能代表蒯家前来会面,自然也有点辈分,他并不畏惧蔡宏。
蒯家蔡家,都把宝压在了刘表身上,蒯良蔡帽,同为荆州臣,这时候就是出头鸟,家族之中,平日能说话的人,都趁机逃出去襄阳城了,留下的自然是老弱妇孺。
“我可听说了,当年蒯氏有意结亲牧元中,亲近牧氏,怎么,现在看到牧龙图夺了襄阳,准备投靠此獠不成!”
“蒯氏牧氏,并无结亲,牧元中已死,蒯家和牧龙图,非亲也,投靠说不上,但是也不必要生死为敌!”
“就怕你们想要投靠,人家还看不上,说不定来个秋后算账,蒯子柔乃是刘使君之心腹谋臣,必为他之大敌,他若迁怒之,恐怕你蒯家,快要落的一个门破族灭之境!”
“不仅仅是我蒯家,蔡氏乃是刘使君续弦之妻,蔡大都督为刘使君征战四方,就算他牧龙图要算账,他第一个找的肯定不是我们蒯家,而是你们蔡家!”
“……”
蒯家蔡家,同为荆州豪族,本身就有矛盾,特别是他们一同扶持刘表入襄阳,谁能得刘表偏心,必能成为荆州第一门阀,暗地里面都在较量。
“好了,现在我们说这个,已经没用了!”
庞德公摆摆手,道:“如何应对牧贼,方为上道,牧贼可不是一般人,此獠心狠手辣,抄家灭户,并非儿戏,稍有不慎,吾等就得落一个族灭人亡的下场!”
对于他们这些人,家族比朝廷都重要,天大地大,不如家族的发展最大。
“他不敢吧?”
有人怀疑的开口。
“别人也许不敢,但是他!”庞德公苦笑的道:“你们可不要忘记了,号四世三公,天下第一世家的袁氏,就是在雒阳,被他的父亲牧元中屠了,有其父,必有其子,他虽阴狠诡谲,但也年少气盛,要是不顾一切的动手,我们谁家的府兵能拦得住!”
“那现在如何是好?”
众人都有些慌了,事关抄家灭族之祸,不得不慎重。
“迎回刘使君,乃是未来之策,当前之谋,乃是自保!”庞德公拱手说道:“诸位,此时此刻,不宜为出头之鸟,既然牧军传出消息,要一座太平的襄阳城,这么说,牧龙图并不准备对我们动手,所以我们要忍让片刻,协其安城!”
“唯有如此了!”
“奈何从贼!”
众人皆为饱读诗书,视牧景为贼寇,不愿意从之,却受家族所负担,必须如此做,因此显得有些无奈和不甘心。
待众人散去之后。
庞德公本来绷紧的脸色才变得有些苍白起来了,但是也松了一口气。
“多谢德公之助!”
陈宫从屏风后面走出来,拱手行礼。
“庞家不会从贼,老夫也不是在帮你!”庞德公冷声的道。
庞家的人并不是贪生怕死,但是襄阳数十万百姓,终究让饱读诗书的大贤庞德公放不下,以此为挟,他还是屈服了,但是他能做了,只有这个地步。
“无所谓!”
陈宫微微一笑,坦然的说道:“我们要的,只是一座太平的襄阳城,因为我们没有足够的兵力去管理城中那些芝麻稻谷的事情,也不希望因为襄阳而耗费兵力,当然,如果实在无奈,我们也不是不能出兵了,只是这代价,就需要襄阳城的百姓承受了,我是真心不想襄阳落到一个不封刀的下场!”
屠城有一个说法,不杀尽,不封刀。
“牧氏如此狠辣,不怕有一天得报应吗?”庞德公阴沉的道。
“我们主公当年就是缺了这一份狠,所以……”陈宫轻声的道:“先主才会死!”
庞德公闻言,无言以对。
“打扰了!”
陈宫对于这个大儒,还是很尊敬了:“主公说了,荆州事,荆州治,只要城中不乱,他是不会插手的,也不会杀一人!”
“希望他说得出,做得到!”
庞德公冷冷的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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襄阳的事情,一日之内,已经传遍方圆百里。
文聘,黄祖和邓龙先后得了消息。
“怎么会这样?”
文聘如雷轰顶,他赤红眼睛,看着黄祖:“你不是说牧龙图已死吗?”
“我不知道!”
黄祖脸色苍白:“我是亲眼看到他手上,亲眼看到灵堂,看着黄忠宁死不屈,抬棺葬河,可我没想到,他居然有如此是算计,襄阳之失,某之错也,某该死也!”
“将军,距离我们二十里不足的牧军答应突然动了,他们的主力正在向着我们左翼突进!”
一个斥候冲进来禀报。
“将军,必然是他们知道了襄阳的消息,开始反扑了!”
张虎拱手说道。
“来的正好!”
文聘冷喝:“我倒是看看这群残兵败将,如何与我一拼!”
之前打的太顺了,他自信慢慢。
“将军,襄阳一失,粮草已尽,若是此时一战!”张虎担心,幽幽的说道:“即使打赢了,也熬不住几日时间,必然军心乱,将卒去,还请三思啊!”
“不能战!”
黄祖也叫出来了:“襄阳既已失,后路必断,若是前后围堵,吾等必死也!”
他补充了一句:“如今使君已败,吾等若是损兵折将,如何能助使君卷土从来!”
这句话打动了文聘。
“传我军令,全军撤兵!”
文聘咬着牙,一字一言的说道。
他在撤。
邓龙也在撤。
而且邓龙比他跑得快,在襄阳沦陷的消息一传过来,他都没有等到河对岸的牧军有任何的反应,立刻就跑了。
两路兵马,绕过襄阳,从南北两路,向东而撤。
他们的目标是绿林山。
因为刘表从东门逃出来之后,就手收缴了残兵,兵退绿林山脉,遥遥而对襄阳城。
三天之后,牧军主力入城。
襄阳一战,落下帷幕。
牧军大获全胜。
荆州军全面败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