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侯大人乃是千金之躯,即使他愿意冒险,他麾下之将也不敢让他冒险,他既敢入城,恐怕已经掌控的山都县城,抵挡已是无谓的伤损,没有必要!”
陈崖很冷静,他摇摇头,平静的道:“放下兵器吧,明侯行事是有章法的,他不会滥杀无辜,我们也无需让山都儿郎为我们白白送死!”
“是!”
严青艰难的下令,县衙之中约莫二百县兵纷纷放下兵器。
“张石!”
“在!”
“收拢他们的兵器,派人把他们看管起来,另外城中的武库粮库全部拿下!”牧景吩咐。
“诺!”
张石立刻率领部将去干活。
陈崖严青,还有县衙十余官吏,此时此刻皆下了牢狱。
县兵牧景交给了开城门接应他的莫林看管,莫林本是军侯,如今又有牧景撑腰,手中还有嫡系部曲,接管这千余的县兵,哪怕不能为他提供战斗力,也不需要耗费第五营的兵力。
牧景盘坐在县衙的大堂之上,先手已下,接下来就是和荆州军的决战,他有两营将近六千的将士,但是荆州军有八千,兵力之上,他不占优势。
但是他拿下了县城,却有了一个先手冲四的机会。
他开始萦绕全城,有条不紊的开始布置全城。
“主公,朔方营到了!”
张石来报。
“很好,命令牛盖,给他一个时辰的时间,接手全城的防御!“
“诺!”
张石领命而去。
牧景在等,现在先手已经下,就等着日落之后,荆州军的到来,届时必是一场血战。
在等待之中,他让人把陈崖提上来了。
陈崖有些披头散发的被两个将士带上来,已不见刚才那一股县令的风采,不过风骨还在,脊梁骨一直挺的笔直,一张脸庞也不见惊惧。
“陈县令,如果今天我不来,你是不是要开城归降荆州?”牧景在安静的喝茶,大战之前,总需要心中有一份宁静,他看着陈崖,平静的询问。
“是!”
陈崖已为阶下囚,但是他却显得很平静,并没有呈现战战兢兢的状态,很直接也很坦诚的回答了牧景的问题。
“为什么?”
牧景笑眯眯的问。
“山都县羸弱,经不起任何的战争!”
陈崖回答简洁。
“读书人不是应该讲究忠孝礼仪吗?”牧景再问。
“忠?”
陈崖抬头,目光栩栩,凝视着牧景:“山都该忠于何人?当初刘劲提拔了我为山都县令,理所当让,我是应该忠于,明侯府对吗?”
牧景无言,还真回答不出他这个问题。
“若论儒学,我辈读书子弟,应该忠于朝廷的,可朝廷现在早已经管不了我们了,我们山都本属南阳,忠于南阳太守府,理所当然,可南阳兵败,却把我们抛弃了!”
陈崖淡淡的声音有无尽的悲凉,乱世之中,山都根本没有自保的能力,唯随波逐流而已:“荆州军来了,我三封密函北上,求南乡出兵,但是皆然没有回声,我山都,唯自保而已!”
“或许你没做错!”
牧景站起来,看着大堂外面:“但是你小看本侯了,是本侯的地盘,寸步不让,是本侯的东西,谁也夺不走,你选择了荆州,无奈也,但是在你心中,未尝不是认为荆州势大,我牧景只是是丧家之犬而已,今日我让你看看,即使荆州有称雄的水军,也奈何不了我牧景!”
“报!”
这时候外面一声传令兵的声音响起。
“传!”
“主公,荆州水军进城了!”传令兵俯首,拱手禀报:“中郎将大人与荆州水军短兵交接,折损战船四艘,如今退避向北,荆州战舰穷追猛打!”
“来的这么快?”
牧景眯眼,他猛然的抬头,看了一眼陈崖,道:“看来你没说错啊,现在日落还没有结束,荆州军已经进攻了,他们也没打算守信啊!”
陈崖面容有些难看,看来还是自己太天真了,无论是明侯府,还是荆州,都不是自己的一个小小的山都县令能应付得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