摆在他们面前的是汉水,越过汉水,就进入了南郑的范围之内,等于进入了战场,一旦进入战场,行迹难掩盖,所以要速战速决。
“关键是渡河!”
“连夜渡河!”
戏志才沉思了一番:“渡河的动静太大了,连夜渡河才能掩盖行迹,能征集的船只征集,另外让将士们伐木砍竹,就地取材,不惜任何代价,不管任何手段,入夜之后开始渡河,在天亮之前必须渡过汉水!”
“好!”
黄忠点头:“我这就去安排!”
……
傍晚的斜阳映照,天边火烧连云,晚霞的光芒覆盖半边天,但是这景象虽美,却去了很快。
入夜。
夜色茫茫,星空上有一轮弯弯的半月。
“我们就在这里扎营!”
一个靠山背水的平坡之上,张辽下令:“传我军令,一里一营,各营各立,不可聚兵,但是斥候互相之间要串联消息,任何风吹草动,立刻禀报!”
“诺!”
各部将士迅速领命。
“正方,黄劭的黄巾军主力何在?”
“一部在南,一部在北,如今距离我们不足十里,形成一个三角形状!”李严直接在一个行军图上画出三个点来了,三个点形成三角形,主力在东,向东行走,然后是南北两个点,看似三角形,其实也是一个弧形包围圈。
“传令,让他们再撤五里!”
“撤五里?”李严低声的道:“这样以来,我们的包围圈的有些薄弱!”
“正面战场上,弧形包围圈的作用力很小!”
张辽目光凝视在行军图上,道:“越是这个时候,我们越是要小心,万万不可露出尾巴,张鲁此人,看是勇猛精进,可绝对是一个小心谨慎的人,哪怕露出一丝丝的尾巴,都会被他察觉,要是他遁入南郑城,我们就前功尽弃了!”
“将军所言甚是在理!”
李严点头认同,领命而去。
待李严离开之后,张辽还在研究兵力布置的细节,在一团篝火的光芒映照之下,他对一张张行军图,把麾下每一部分的兵力,都算的清清楚楚:“第五营在这里,上庸营在这里,黄巾军第七营斜对面是一条小河,黄劭亲自率领的主力必须要进入这个范围……最后的战场,必然圈定在这里,所以……”
这时候,牧景端着一碗稀糊糊的米粥走过来,虽烧粮只是烧了一个假象,但是牧军粮道被断,那是事实,如今粮是,不足三日之供,三日之中,若不能击败汉中军,他们就真的断粮了。
“喝一碗吧!”牧景把手中的粥递给了张辽。
“主公你喝吧,我不饿!”
张辽连忙推手,摇摇头,低沉的说道。
“让你喝,你就喝,吃饱喝足了才有力气!”牧景不仅仅把这碗粥递给了张辽,还拿出了一张硬硬的米饼,道:“我可还指望你击败他们,别半路就给饿晕过去了!”
“主公请放心,就算张辽饿晕了,在饿晕之前,也会击败他们,此关乎张辽脑袋,岂敢答应,军令状已立下,不是他们败,就是我张辽亡!”
张辽没有再矫情,把稀粥和米饼三两下就吃掉了,粮食不多,只能每日维持一餐,他中午没吃,已经算是饿了一天了,这时候才感觉精神了不少。
“我们已经撤出来了,拉开战场了,你什么时候开打?”牧景看着行军图,问道。
反戈一击,看似容易,却很讲究时机。
时机不对,事倍功半。
“明天!”
张辽斩钉截铁的道。
“明天?”牧景闻言,微微眯眼,眸光有一抹不解:“有点太急了点吧,如此一来,他们必然苦战,就怕打下来,也会元气大伤,而且挡不住他们返城!”
他想了想,道:“我寻思过了,按时间来算,黄忠和戏志才也应该率兵上来了,最多再有一两天时间,不如我们等等,再等两日,有他们的兵力,我们才算是万无一失!”
“等不了!”
张辽摇摇头:“我刚才才有点发现,我们的布局太过于着重痕迹了,退出五十里,已经是极限了,要在奔走百里,有些事情就瞒不住了,比如军中的士气,军中儿郎的阵型,只要是有点经验的行军将领都会感觉,这并非是溃兵,一旦让他们领悟过来,再想逼他们作战,那就艰难了!”
“你是对了!”
牧景闻言,寻思了半响,道:“当断不断,反受其乱!”
……
翌日,清晨。
牧军将士一大早就开始埋锅造饭,这是平时少有了,但是今日特殊,各个营地之中的都很热闹,炊烟袅袅,伙夫们正在忙碌之中。
“两个时辰之后,鸢尾山,我将会亲自率景平第二军迎战汉中军的追兵,传我军令,让黄劭合围!”吃饱喝足之后,张辽开始召集众将,战前大部署。
“是!”
牧景稳坐钓鱼台,众将士气高涨,众志成城。
鸢尾山,靠近道路,易守难攻。
杨松率军八千,扎营在这里,距离牧军,足足有二十里的距离,这个距离他认为还是的很安全的,早上起来之后,洗刷一番,然后寻来斥候:“牧军可有动静?”
“禀报将军,牧军这时候应该在拔营!”
“吾等也拔营!”
杨松道:“不管如何,一定要吊着他们!”
“诺!”
大营开始收拾东西。
不过半个时辰之后,一个斥候奔马而来:“将军,大事不好了!”
“怎么了?”
杨松皱眉。
“敌军正在奔袭我营而来,外围斥候被全数斩杀,仅存我一人逃出来,现在敌军已经不足我们五里之外,最多半个时辰,便可抵达我营!”
“什么?”
杨松瞳孔变色。
“他们反击了!”
“兵力几何?”
“我们如何应对!”
一众校尉顿时乱起来了。
“都给我冷静!”
杨松压着一口气,他乃是文官,文官统兵,虽无武力,却有智谋冷静,这时候他很清楚,他不能撤,一旦撤了,那就是被人痛打落水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