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当高希宁随随便便丢出来一个石头子,随随便便就精准命中李叱手肘麻筋儿的时候,李叱都没能躲开。
揉着胳膊,李叱一边走一边说道:“我就不信到了洞房花烛夜那天,你身上什么都没有了,还能藏着这玩意。”
高希宁问:“我身上什么都没有了,你可以详细解释一下吗?”
李叱背着手就走了。
“这娘们儿越来越不像个好人了。”
高希宁哼了一声:“你现在已经怂到连过嘴瘾的勇气都没了吗?”
李叱道:“过嘴瘾也留到以后!”
高希宁走了几步后,忽然间觉得李叱这句话有些不对劲,越想越不对劲。
她快步追上去,李叱已经开始加速了。
在距离丁未露住的那个小院大概一里多远的地方,是一片园林,景色很美。
在园林中有几座石塔,最高的那个,站在顶层,可以看到那小院的院子里。
李叱他们登上石塔的时候,叶先生已经在这足足半日了。
“有几个可疑的人靠近,但是没到小院外边。”
叶先生把千里眼递给高希宁,指了指一个方向:“现在人还没走,就在那个路边的茶摊上坐着。”
“盯上去了吗?”
高希宁一边看一边问。
叶先生点了点头:“虞红衣亲自盯上去了,应该走不脱。”
李叱问:“那丁姑娘的丈夫,病情如何?”
叶先生道:“昨日问过沈医堂的人,说是顽疾,想治好很难,不过久治之下,应该能恢复到可以自己照顾自己的程度。”
高希宁忽然说了一句:“我喜欢这个姑娘。”
她握着千里眼的手,看起来有些用力。
“她这样的女人,如果再被人威胁,被人利用,那么就是天理不容。”
叶先生道:“天本来就不公,而我们就是和天道不公去斗的人,所以她既然已经在我们身边了,就不会再被人害。”
“要不要把方别恨叫过来?”
叶先生问。
李叱看向高希宁,高希宁摇了摇头道:“他们都做了自己的选择,我们不该打扰。”
高希宁盯了一会儿后,见那几个人还在茶摊位置没走,于是吩咐道:“把咱们的人撤回来一半。”
叶先生道:“他们太小心,撤回来一半,他们也未必敢上门。”
李叱琢磨了一会儿,大概猜到了一些。
“幕营的人不敢轻易靠近,也就是说,他们之前没有控制住丁姑娘,也没有逼迫她答应什么。”
高希宁点了点头:“幕营的人大概也知道,丁姑娘那样的人,其实没有软肋。”
如果幕营的人用丁姑娘的丈夫来威胁她,让她去害方别恨,她可以看着自己的丈夫死,然后她自己死,她也不会答应幕营的人。
同样道理,如果幕营的人用方别恨来威胁她,她也会看着方别恨死,而不去害自己的丈夫。
她久经摧残,生活待她不公,但她从未妥协。
高希宁道:“如果我们撤回来一半儿人,他们还不打算靠近的话,那就只能找点事情来做了。”
结果当天夜里,真的就出了些事情。
客栈。
姜渭正在思考着接下来该怎么做,手下人急匆匆从外边跑回来。
“大人,城里出事了。”
“怎么了?”
“还不知道,不过城中的宁军都调动起来了,正在全城搜捕。”
“全城搜捕?”
姜渭的脸色顿时就变了,他们的身份凭证都是假的,虽然足可乱真,可如果是军队清查大兴城外来的人,他们都会被带走逐个甄别。
“不管出了什么事,客栈不能住了。”
姜渭吩咐道:“所有人都去我提前探好路地方,一定要快,每五个人分开走,到地方再集合。”
说完之后,姜渭迅速的把东西收拾了一下,然后从客栈后窗直接跳了出去。
他没有急着去之前已经选好的藏身处,而是藏在暗中观察了一会儿。
从宁军搜查这家客栈开始,他就一直都在暗中盯着。
为首的宁军校尉对那客栈的掌柜说,宁王的干娘被人绑走了,所以大兴城全城封锁。
这个消息连姜渭都吓了一跳,他都想不到谁有这么大的胆子,居然敢去动宁王的干娘。
他们幕营的人都知道,宁王的干娘就是大将军夏侯琢的母亲。
动这位老夫人,那就相当于真的触碰到了宁王的逆鳞。
姜渭说什么也不敢再多停留,立刻逃离。
他在跑路的时候心里还忍不住想着,这个胆大包天的人,到底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