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有些时候,这样互相骗着,好像能安慰到彼此似的。
余九龄道:“以后也好,跑不快了,也就不用再那么咋咋呼呼的。”
他看向夏侯琢道:“不过你有空还是帮我问问当家的,用药真的会伤到那玩意儿吗?我是说保守治疗的药,会不会也有什么......咳咳,我的意思是,万一呢。”
本伤感着的夏侯琢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你这家伙就没有个正常的时候。”
余九龄把被子撩开,头伸进去看了看,然后又钻出来:“看着问题不大,应该没什么影响。”
夏侯琢:“你特么看一眼就能看出来问题不大?”
余九龄道:“我扒拉了扒拉。”
夏侯琢:“滚!”
过了一会儿后,余九龄对夏侯琢说道:“帮我个忙吧,派人回冀州,帮我把老婆孩子送到长安城去,我估计着我也很快就要去长安了,以后我和当家的提,我去长安那边帮帮忙。”
夏侯琢道:“你别他妈的胡思乱想了,你想躲开就躲开?把你绑在老子后背上,也让你一起跟着把天下打完。”
余九龄一怔,然后低下头。
夏侯琢以为他要哭了,伸手拍了拍余九龄的后背:“兄弟们不会让你这么躲开的。”
余九龄抬起头,看了看刚刚又拿起来的水果,又看了看自己的手。
“我特么忘了刚才是用哪只手扒拉来着了。”
夏侯琢:“我凑!”
抬起手在余九龄脑壳上就给了一下。
李叱到燕先生那的时候,燕先生抬起头,从高高的一堆卷宗后边露出来。
李叱看着燕先生桌子上这些东西,忍不住在心里叹了口气,先生有多事都可以交给下边人做,可他总是亲力亲为。
“先生。”
李叱叫了一声。
燕先生连忙起身,先是舒展了一下身体,瞧着后背都有些弯了似的。
曾经他是那么洒脱的燕先生,在书院的时候特立独行,潇洒的像是一个人间的游侠。
可是现在的燕先生,头发竟然都有些花白了,整天被如此多的事围了起来,也许连他都忘了,自己最爱的事,是种菜。
“刚刚收到陆重楼送回来的消息。”
燕先生把一份卷宗递给李叱:“这是陆重楼这两个月来在地方上巡查之后,仔细写了个条陈,我已经看过,都是当务之急的事,需要马上推行。”
李叱把卷宗接过来看。
“九龄怎么样了?”
燕先生问。
李叱道:“医官说恢复之后,大概也不能如以前那样灵活了。”
燕先生一怔,明显脸色变了变,心里的疼在他眼神里都反应了出来。
“我这边事情太多,晚上我去看看他。”
燕先生回到座位那边,又一次被厚厚的卷宗挡住了身影。
“先生......”
李叱一边看着卷宗一边说道:“从冀州调过来的官员里,有一些青年才俊,极有能力,但就是经验欠缺,我想把他们几个调到先生身边来,平日里帮先生分类处理这些卷宗文书,学习先生如何处理,也就能尽快熟悉一下如何办事。”
燕先生抬起头看了看李叱,嘴角勾起一抹笑意,他点头:“好啊。”
李叱把条陈看完后放在桌子上:“这些事按照条陈上的内容推行下去即可,先生着急找我来,是有别的什么事吧。”
燕先生再次抬起头,他坐直了身子,手在其中最厚的那一摞东西上拍了拍:“一千一百三十二份,请求你进位称帝。”
李叱笑了笑道:“我倒是有件更重要的事和先生商量。”
燕先生连忙问道:“何事?”
李叱道:“先生和若凌姑娘的婚期,如果再不定下来的话,若凌姑娘怕是要有些意见了吧。”
燕先生的脸居然红了。
李叱道:“估摸着再过半个月左右徐绩也就赶到了,到时候这些琐碎事先交给徐绩处理,先生先把最正经的事办了。”
燕先生道:“我......倒也不急,你尚且不急,我急什么。”
李叱道:“我那是不急?”
燕先生没忍住,噗嗤一声就笑了。
李叱道:“先生又没有压在头顶的三座大山,正经事该办就得办。”
燕先生道:“等我忙完了这一阵的,好好商量一下,挑个好日子。”
李叱道:“择日不如撞日。”
燕先生道:“不能如此草率吧。”
李叱拉了燕先生一把:“先生想什么呢,成亲的日子当然不能如此草率,我说的是商量婚期的事择日不如撞日,今天就去商量。”
他拉了燕先生就往外走,燕先生一边走一边回头看桌子上那些卷宗。
“好多事,好多事没办呢。”
李叱道:“再多的事都往后靠一靠,咱们先去把婚期定下来,然后去看余九龄,今日先生放假。”
燕先生道:“怎么能随随便便放假,手里那么多事还没处理......”
李叱已经拉着他出门了,一边往外走一边吩咐道:“派车去燕先生家里,把若凌姑娘接到新园。”
新园就是宇文家那个大院,名字是高希宁取的。
李叱和燕先生上了马车,燕先生看着越来越不好意思。
李叱道:“先生不要这样拖延了,男人啊,黄金年龄太短了,再拖下去,先生就......咳咳。”
燕先生道:“休要胡言乱语......”
他咳嗽了几声,扭头看向窗外:“我觉得,我还是很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