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军士兵们抽刀出来,开始在木墙上劈砍,把绑着木墙的绳索斩断,将已经搭建好的木墙推倒。
那些敕勒人急了,他们冲上去阻止,却被布勒格狄下令后退。
布勒格狄看向自己的族人:“是你们自找的。”
彭博带着人,拆掉了他们修建的木墙,带上他们的装备和粮草,拿不了的就扔,粮食被他们洒在地上也不留下。
粮食是我们中原的百姓给我们的,我们可以扔了,也不会让你们占便宜。
然后宁军就返回了北山关。
李叱听彭博把事情经过说完之后,宣布彭博晋升为五品将军,所有去过未名山又回来的士兵,多发三个月的军饷。
夏侯琢还把自己的佩刀送给了彭博,告诉他,你做的没错。
彭博本以为自己回来后,多多少少会挨骂,毕竟这样做,会让宁王的联合敕勒人的计划失败。
夏侯琢拍了拍彭博的肩膀对他说道:“不要去想那么多,你知道宁王怎么说的吗?宁王说,我的人在外边受了委屈,回来之后,我不能让他们还受委屈。”
他告诉彭博:“以后你就是将军了,做将军也要记住这句话,我们的人在外边都不能受委屈,在家里更不能受委屈。”
不久之后,布勒格狄就再次来到北山关外求见,可这次,李叱没打算再见他。
布勒格狄在城外苦等一天,无人理会。
他竟是没有离开,当夜就在城外找地方凑合了一宿,第二天一早就又到城门外求见。
夏侯琢登上城墙,俯瞰城外的布勒格狄说道:“回去吧,好好教导你的族人,让他们明白事理,你应该还没有忘记,在你第一次来北山关的时候,宁王问你能不能接受,你说能,那就是承诺,一个男人,一个首领,连承诺都不珍惜,这样的人我们不喜欢。”
布勒格狄连连解释,可是夏侯琢又怎么可能听他解释。
“再多告诉你一些事。”
夏侯琢道:“在未名山,彭博告诉他的手下士兵说,要尽力帮忙,因为我们答应了就要做到,而且,可能敕勒族的人逃到未名山后,会有大批的黑武军队追杀而来,有一座木城,就能保护那些敕勒人,所以咱们得抓紧干活。”
“而你的族人,却觉得是我们对不起你们,既然如此,那何必再有往来,我多奉劝你一句,做好一个首领,得先教会你的族人怎么做人。”
说完这句话,夏侯琢转身离开。
不管布勒格狄在城外再怎么呼喊,没有人理会。
布勒格狄回到未名山之后,族人们都迎接过来,此时他们又盼着大汗带回来好消息了。
看着那一张张面孔,布勒格狄第一次感受到了无力和绝望。
“我求见宁王的时候,愿意用我的死来换取宁王的帮助,而你们,却觉得那是宁军应该做的事,那是我用我的命给你们换来的!你们气死根本不在乎。”
布勒格狄看着他们,再也压制不住怒气。
“我是去求人家帮忙的,你们却觉得人家帮的不够就是欠你们的?既然这样,那人家走了,也不欠你们的了,你们自己找活路吧,我累了,你们不珍惜我用命去给你们换来的,那我留下也没有什么意义,我也不欠你们的。”
说完之后,布勒格狄转身下山。
一群人立刻就跪了下来,苦苦哀求。
“你们求我没有什么用处,就正如我再去求宁王也已经没有什么用处。”
布勒格狄道:“你们不是很有本事吗,那就靠你们自己吧。”
他分开众人下山,带着几名随从就这样走了,留下了那些一下子就陷入了绝望的族人。
山下的林子里,布勒格狄下马,坐在树下长长的吐出一口气。
随从问:“大汗,咱们去哪儿?”
布勒格狄摇了摇头:“我们哪儿也不能去,我只是想吓吓他们,如果他们还不明白道理的话,灭族只是早晚的事,我是大汗,如果真的要被灭族,我也必须第一个死。”
他靠在那,连呼吸都显得那么无力。
沉默了许久之后,布勒格狄像是醒悟过来什么,再次上马:“走,咱们再去一次北山关。”
随从们互相看了看,没有多说什么,上马跟着大汗朝着那座边城又赶了过去。
城外,布勒格狄朝着城墙上喊:“我请求见到彭校尉,我请求当面向他道歉。”
彭博就在城墙上,他看向不远处,正在和夏侯琢下棋的宁王,宁王看了他一眼:“你自己决定。”
片刻后,彭博走到城墙边缘处:“大汗,你回去吧,道歉就不必了,修建木墙的方法,我该教的也已经教过,靠你们自己了。”
布勒格狄道:“不敢请求原谅,只想恳请校尉大人,再给我们一次机会,恳请校尉大人帮帮我们,也恳请校尉大人替我求求宁王殿下。”
彭博道:“有些错可以得到原谅,但不会每一次都得到原谅。”
他回头看向李叱:“主公,我想回去。”
李叱回头看了他一眼:“为何?”
彭博道:“我没有原谅他们,只是因为这样对我们有利。”
李叱沉默片刻,点头:“现在你是从四品将军了,带上的人去吧。”
彭博肃立:“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