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灭!”
徐绩伸手往前一指。
十万冀州宁军铺天盖地而来。
这是徐绩为宁王李叱争夺天下而训练出来的新兵,这也是这十万新兵第一次上战场。
然而他们所有的严苛训练,就是为了让他们在第一次上战场的时候,就比敌人强。
徐绩这个人,自大甚至还有些心术不正,可是他的能力,没有人可以质疑。
他被李叱调到冀州做主官的这两年,很清楚自己应该做些什么,才能让他重新回到宁王心中曾经很重要的位置。
两年来,这十万宁军战兵倾注了他所有的心血。
说句有私心的话,这十万大军,是他为自己将来谋国公之位的最大手段。
山河大地满目红。
一红是战旗烈,二红是敌人血。
如果徐绩是等待李叱的军令到了之后,再率军来兖州,那就一定赶不上。
而这就是徐绩超乎常人的地方,他知道,宁王不喜欢等待命令的人,那是庸才。
战场上的事瞬息万变,等着宁王从豫州甚至是荆州送回来命令,可能整个兖州都丢了。
所以他在派人给宁王送紧急军报之后不久,他就果断作出决定,必须提前动身,不能等。
冀州官员们也觉得可以提前动身,但是他们全都认为,要去支援北疆才对,毕竟最大的敌人是黑武。
可是徐绩力排众议,徐绩说,从现在的情况分析,黑武人是在等。
如果渤海人和桑人的联军没有进入冀州,黑武大军不会贸然进攻北疆。
所以,阻止渤海人拿下兖州,才是阻止这次敌人入侵的关键。
在离开冀州城之前,徐绩派人给在西北的连夕雾连大人送信,命令连夕雾带上所有军队,粮草物资,放弃修建长安城,赶赴北疆驰援。
他在给连夕雾的信里说,停止建造长安城,如果将来出了问题,我来抗。
所以连夕雾也根本就没有等李叱的军令,他接到徐绩的信之后,立刻带上长安那边的所有队伍,包括大量的民夫,带上所有物资赶往北疆。
徐绩率军赶到龙头关之后,得知龙头关并未受到攻击。
手下人觉得一定出错了,可能黑武人才是主攻,劝徐绩转而向北。
还有人觉得兖州就算是丢了,只要死死守住龙头关确保冀州不丢,黑武人南下也无可能。
也有人劝说,以十万兵力死守龙头关断然不会出错,但去兖州就有可能把队伍葬送掉。
徐绩再一次独断专行,下令大军出关,还是那句话,出了问题我扛着,与你们无关。
这种独断,反而是在特殊时期最为有效的方式。
一群人争来争去,做主官的再犹豫不决,那么事情才会变得更糟,甚至是最糟。
徐绩带着人马一路赶到戴胜关,得知桑人已经转攻驼山县,徐绩下令大军不做休整,星夜兼程赶路。
此时此刻,出现在这的不是什么天降神兵,也不是关崇圣他们的运气好,而是徐绩的判断正确。
当他喊出那一个灭字之后,他自己都长长的吐出一口气。
十万大军,这种规模的战役,谁指挥谁骄傲,因为那是宁军战兵!
当红色的浪潮冲击桑人的阵列之后,一切悬念都没有了。
在陆地上,和宁军打?
那是撵着杀,不是打一阵才是这样的,从一开始就是。
桑人突然见到了那么多的宁军出现,其实在还没有打的时候胆气就已经破了大半。
他们这么久的攻城战中,士气也没剩下多少了,这次一鼓作气想拿下驼山县,是这士气的最后一次提振。
当看到漫山遍野而来的宁军,哪里还有什么士气。
一触即溃。
黑武亲王阔可敌无言量站在高处,举着千里眼观战,他本来要看的是桑人如何攻破县城。
可是看到的是那支举着烈红色战旗的军队,犹如沸汤泼雪一样把桑人的队伍干掉。
“哪里......哪里来的军队?”
阔可敌无言量的脸色都白了。
“是楚军府兵吗?!”
无言量大声问了一句。
“是宁军......”
他手下律也严完脸色更白。
“殿下,速走。”
律也严完急促的说道:“那是镇守宁王李叱的宁军,我黑武帝国的大军数次南下,就是被宁军挡住的,桑人绝非宁军对手。”
阔可敌无言量只犹豫了片刻就转身离开,朝着海船那边跑过去。
不用律也严完劝他,他自己亲眼看到了。
在这之前,他根本就不曾见过这样的中原军队。
追在那些桑人身后杀,砍倒之后就薅着头发往下剁人头,那一刀精准且狠厉,绝对不会用第二刀再把人头剁下来。
剁掉了之后,那些家伙随意把头发把腰带上一别,然后继续追杀。
这种兵,是中原的兵?
那甚至都不像是人间的兵。
何为虎狼?
此为虎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