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猎问。
李叱道:“去运河那边,跟我拦一条船。”
他们才往前跑出去没多远,一个看起来大概三十几岁的妇人迎面跑过来,张开双臂,一边跑一边呼喊。
李叱他们连忙勒住战马,这才没有把那妇人撞倒。
“宁王殿下。”
那妇人扑通一声跪下来:“罪妇有话要说。”
与此同时,水路上,一艘采悦商行的货船正在快速的驶过,船上的人看起来不多,那是因为人都在船舱里躲着。
站在船尾看着后边有没有追兵上来的,是青绦军三位将军之一的郭玮。
已经看了将近一个时辰,后边没有见到急匆匆追上上来的船,郭玮稍稍松了口气。
如果宁军有战船的话,他们根本逃不掉。
出码头之前,他们一共抢了两艘船,一艘是采悦商行的这艘船,本来就是为谢怀德等人准备的。
另外一艘船是谁的他们不知道,也不在意,抢了之后就把船点上一把火,堵在码头出口。
“好在好在......”
郭玮长长的吐出一口气。
“好在宁军没有船可用,这算是上天相助。”
郭玮回过头问了一句:“人怎么样?”
手下人回答:“在船舱,刚才胡乱挣扎,又给打晕了。”
郭玮嗯了一声。
船上只有他主持,因为裴崇治没有上船,而是选择分开走,走的陆路。
“想不到宁军的反应会那么快。”
郭玮回想起来刚才的事,以他这久经沙场的心性,也算是心有余悸。
就在他们要离开仓库的时候,大批的廷尉军就朝着这边过来,好在是裴崇治安排了人阻拦。
裴崇治这次进豫州城,带来的不仅仅是青绦军这些人,还有不少杨玄机的门客,也有从江湖上高价雇佣来的人。
青绦军在仓库里杀人夺人,那些门客和江湖客,在裴崇治的安排下埋伏在路上。
廷尉军一到,这些人就阻拦了一下,本以为打伏击会让廷尉军损失惨重,却没有想到损失惨重的是他们。
埋伏在那的人死了十之七八,剩下的估计也逃不掉。
可如果不是他们好歹阻拦了一下,也许郭玮的队伍也出不了城。
他虽然没有看到,可他能猜到,把他们送出城的那个叫廖永和的主簿,此时应该已经被抓了。
想到此处,郭玮又长长的吐出一口气。
“这次的事干的漂亮,在宁王李叱的眼皮子底下夺人,号称天下无敌的宁军却根本没有察觉,这相当于是我们亲手在宁王李叱的脸上扇了几个耳光,而且打的很响亮。”
郭玮笑着说道:“回去之和主公说起来,主公也必会开心的不得了,只是可惜了,若早知道豫州城的水门码头防范如此松懈,我们甚至可以安排更大的动作,可惜了,着实可惜了。”
手下人问道:“将军,裴先生的交代,照做吗?”
裴崇治在和他们分开之前,告诉郭玮,他们杀的人之中,其中一个就是谢怀南的哥哥谢怀德。
裴崇治当时就楞了一下,他看到了那个大呼小叫的人,却不认识,只以为是个白痴。
哪想到,居然是谢家的第二号人物,家主谢怀远的亲弟弟。
裴崇治当时不说,等人死了之后才说,显然是故意为之。
然后到了分开之前,裴崇治说,如果主公知道咱们这次还杀了一个谢怀德,怕是也要责怪,毕竟是意料之外的事。
郭玮问他,那该如何。
裴崇治告诉他,索性一不做二不休,把谢怀南也杀了,回去见了主公,只说是没机会把人活捉了,把人头带回去了。
他还说,谢怀德的人头也带回去,足以证明谢家不只是谢怀南一人投靠了李叱,确实是谢家全族都投靠了过去。
郭玮又怎么会想不到裴崇治的目的,杀了谢家两个人主要人物,谢家是不可能再被天命王所用了。
就算谢家还要表忠心,天命王都不敢用,这么大的仇,留着的都是隐患。
而裴家,从中最为得利,可以完全顶替谢家在天命王那边的地位。
世人皆知,裴谢两家关系亲近,世代交好。
可是到了这关键时候,哪里还有什么亲近不亲近。
“不要杀。”
郭玮嘴角勾了勾:“留着。”
手下人随即应了一声。
与此同时,在船舱里,一个船夫往四周看了看,确定没有人注意到他,他见船舱里剩下不多的货物是绸缎,于是偷偷割下来一条藏在怀里。
不久之后,他又趁着没人郭玮等人离开船尾悄悄过去,把布条扔出去一块。
紧张的,他心都在狂跳,后背上都是冷汗。
时间往前推移,豫州城,梅园门外不远处。
一个妇人跪倒在李叱面前:“罪妇拜见殿下,我的丈夫叫王斌,曾在燕大人身边做事,他让我无论如何也要告诉殿下,他在船上,他就在那艘船上......”
“当时,我们夫妻两个带着银子去码头,本想把银子还给那些人,然后看到他们上了采悦商行的船,我丈夫说他得上去,他必须上去,他让我来告知殿下,他会沿途留下记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