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天之后,可能在大楚都城里又会出现一个关于曹度的传闻,那就是他在花魁登台夜,买走了属于花魁的烟花。
此时此刻,那个本该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花魁姑娘,也不知道会想些什么。
也许此时此刻她正站在高处,看着远处的烟花绽放,想着是哪个姑娘抢走了的她的璀璨。
高希宁从高处跳下来,抬起头看了一眼,最后一朵烟花逐渐在夜空消失。
她抬起手放在李叱肩膀上,像是兄弟二人一样那样站着。
“你怎么突然学会泡妞儿了?”
高希宁问。
李叱笑起来:“你怎么承认自己是个妞儿了?”
高希宁嘿嘿笑了笑,抬起手打了个响指:“以前不承认自己是个妞儿,还不是因为小张真人的话,成亲之前只能做兄弟啊......”
李叱道:“兄弟之间,其实也可以有一种超越友情的关系。”
高希宁哈哈大笑:“九妹,你叱哥哥想和你成为超越友情的兄弟。”
余九龄不知道怎么回事,刚刚放完了烟花,跑回来笑着说道:“超越友情的兄弟,不一直都是吗?”
李叱:“......”
高希宁用肩膀撞了撞李叱:“办正事去吧兄嘚,我要去睡觉了,明天一早,我去都城的婉云斋听评书,说是有一位小先生,俊美绝伦。”
李叱道:“九妹,记下来这个地方!”
余九龄一拍胸脯:“放心吧当家的,不过恕我直言,这事应该追本溯源。”
李叱问:“何为追本溯源。”
余九龄道:“那我耐心的和你讲一讲啊......我宁哥要去看小白脸,当家的你就该感到自责,感到羞愧,感到歉疚......你也是小白脸,为什么宁哥还要去看别的小白脸,这说明什么,说明当家的你这小白脸的狐媚之术还不行啊。”
李叱抬起头看向天空:“也不知道把人扔上去,会不会炸。”
余九龄躲在高希宁身后:“大哥你说我说的对不对。”
高希宁点头:“是,你就是女子之友。”
余九龄道:“她们都这么说我。”
李叱:“逆贼你受死吧。”
余九龄噌的一声就蹿了出去,像是脱了缰的臭流氓。
李叱看向高希宁:“说吧,我该怎么狐媚一下,你才不去看小白脸?”
高希宁道:“我也不知道,我明天去看看别的小白脸怎么狐媚,回来教你噢。”
说完转身,背着手,甩着马尾辫走了。
李叱:“人生啊......”
他叹气到这里,忽然间醒悟过来一件事......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自己要遵守所谓的帝运安排了呢?
想想看,大概就是从他师父长眉道人和高原开始信了之后。
他心想着你们两个老人家,一点儿都不照顾少年之心......等我回去就给你们俩一人找一个老伴儿,迷的你们神魂颠倒鬼哭狼嚎,但就是不跟你们两位老人家成亲圆房。
李叱想到这,心说我可真狠。
但是一想到师父他老人家,住着拐棍儿还跟余九龄一块去逍遥......
李叱就觉得师父他老人家,才是真的老狐狸精。
第二天一早,早云间和方洗刀两个人轮值休息,轮到尚青竹和虞红衣两个人当值。
到了中午的时候,虞红衣过来汇报,说是官驿外边暗中盯着的人,高手似乎越来越多。
李叱笑着说了一句:“盯着吧,反正接下来的事也有人去办。”
他走到窗口,看着外边说道:“咱们大理寺的朋友已经骑到老虎背上去了,哪有那么好下来的。”
大理寺。
归元术看着那几位厨师又在忙活午饭了,他心里忍不住长叹一声。
从陛下开始让他盯着曹度起,自己似乎就变成了一根提线木偶。
原本以为,提着线的人是皇帝陛下,可是后来才醒悟,提着线的人是那个家伙。
他回头看向郑顺顺:“查到了吗?”
郑顺顺抱着一摞卷宗正在翻,摇头:“还没。”
另外一边,张有栋举起手:“我查到了一些......宰相大人和曹家不和,是因为当初的封爵典礼。”
归元术回头:“怎么记录的?”
张有栋道:“曹度的父亲曹登科被封爵飞陵候的时候,来过都城,那时候姚之洞是个四品官员,为礼部侍郎,事情是他操持的,因为曹登科觉得他操持的寒酸了,所以曾经出言讥讽。”
“然后姚之洞就故意安排错了时间,先帝召见曹登科的时间他告诉了手下人一个错的,然后手下人转告曹登科的时候说的也是这个错的时间,导致曹登科误了一个时辰才到,被先帝骂了。”
归元术笑道:“咱们的宰相大人,历来都是睚眦必报。”
说到这,他忽然停顿了一下。
四个手下也看向他,同一时间醒悟过来什么。
归元术沉默了片刻,苦笑道:“所以睚眦必报的宰相大人,现在应该在想着怎么搞一搞我了。”
那四个人看向厨师,郑顺顺叹道:“都怪曹度!”
赵山影道:“就是,都怪这个家伙,他还假惺惺的派人在这给我们做饭,大人,咱们别吃了吧!”
坐在台阶上的归元术起身,拍了拍屁股上的土:“吃!王八蛋的饭,不吃白不吃。”
他说完之后,五个人都停住了脚步。
那四个看向他,他也在自我怀疑。
王八蛋的饭......
这骂的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