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姐夫你呢,你有封疆大吏之才,将来说不得会留守北疆,冀州节度使......到时候未必还叫冀州节度使,反正意思差不多。”
“可是小张真人却要留在宁王殿下身边,你现在和小张真人走的亲近些,对你将来大有裨益。”
徐绩说完之后就闭上眼睛,有些老成的说道:“总说这些,你都要嫌我烦了。”
叶策冷笑了笑道:“你说小张真人将来是国师,而我将来是为封疆大吏,那你自己呢?”
徐绩笑了笑道:“我?”
他停顿了一会儿,嘴角微微一扬:“我有治国之才,亦有治国之力,若不出意外,朝权归于我手,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当为宰相。”
叶策冷哈哈大笑道:“志气倒是不错,只是你别那么懒散,也别那么轻慢。”
他笑了笑后说道:“宁王是天纵之才,运定之人,你纵然以后能为宰相,也不可有丝毫的不敬之心。”
徐绩撇嘴:“姐夫你就多为自己想想吧,我的事,我自己想就够了。”
他睁开眼睛看了看叶策冷:“还不去?”
叶策冷微微叹息一声,对这个小舅子又是无奈又是佩服。
他下了马车,打听了一下小张真人在何处,寻了过去。
至夜,宿营之际。
小张真人找到在篝火旁边的李叱,挨着李叱坐下来。
他宽袍大袖,坐下来就要把衣袍往四周甩开。
李叱看他那一脸笑意,忍不住笑问道:“小真人脸色带春,是月份到了吗?”
张玉须叹道:“殿下,你要自重啊......”
李叱哈哈大笑。
他问道:“有事?”
张玉须道:“有些事。”
李叱道:“我也有些事正要和你说,你先说我先说?”
张玉须道:“我先说吧,下午时候,叶策冷叶先生找我聊了好久。”
李叱想了想,叶策冷突然和张玉须去聊了好久,大概就是因为西北之事。
于是他问:“叶先生大概是问你,他该如何配合你?”
张玉须的眼睛都睁大了:“殿下,你怎么知道的?”
李叱撇嘴:“小聪明而已。”
张玉须把叶策冷找他的事如实详细的说了一遍,然后又说道:“叶策冷说,是他妻弟徐绩提醒。”
“徐绩?”
李叱道:“那个小孩子?”
张玉须点头:“嗯,徐绩对叶策冷说,宁王多半是要把你留在西北,你应该提前去找小张真人聊聊民治的事......”
他看向李叱道:“这少年郎,很有头脑。”
李叱嗯了一声:“等到了西北,再看看他。”
他对张玉须道:“你日常就不要穿这样宽袍大袖的衣服了,不是重要场合,没必要。”
张玉须肃然道:“一是为宁王传教布道,二是为龙虎山传教布道,所以一定要自重身份,一定要......”
李叱摆了摆手:“可你不觉得有些不好吗?”
张玉须问道:“何处不好?”
李叱指了指:“你这衣袍实在宽大,那边衣角在火堆里都快烧没了,而你却丝毫都没有察觉。”
张玉须:“噫!”
噌的一声就跳了起来。
把衣角的火踩灭了,他问李叱:“你......何时看到的?”
李叱道:“我问你,是我先说还是你先说的时候,那时候是烤焦了,后来是烧着了,我可心急了,你又一下子说那么多,也不给我个机会......”
张玉须叹道:“殿下的心急,我感受到了,心急的都快笑出声来。”
李叱笑着说道:“瞎说,这不是已经笑出声了吗。”
张玉须心说在龙虎山的时候,他师父老真人对他说,算到帝星在北,宅心仁厚,是一位仁义之君。
他想着师父啊师父,你算对了一半。
他仁义个屁噢。
张玉须道:“我花了两三个月的月例银子,才定做了这件道袍。”
李叱道:“你试试把长袍撕成短袍,可能很有那么点意思,比长袍更能吸引人的目光。”
张玉须伸手:“赔我银子。”
李叱叹了口气:“明明是你自己不小心......”
张玉须就那么看着李叱,看了好一会儿后,李叱心虚,掏了银子给张玉须。
张玉须转身要走,李叱道:“你再烧会儿呗,我花了银子的。”
张玉须一个踉跄。
李叱笑了笑,心里想着的却是那个叫徐绩的少年郎。
年少从来都不应该是被看轻的理由。
既然他聪明,那就给他一个施展这聪明才智的机会。
谁年少的时候不曾被轻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