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春暖。
余九龄派人从安阳城送回来消息说,关于采买布匹的事已经基本完成。
只用了两个月的时间,余九龄干得不错。
在罗境的协助下,余九龄几乎买到了安阳城以及附近所有州县的黑布。
宁军新的军服正在安阳那边几乎所有的工坊加紧赶制,估摸着很快就能运回来。
之所以是在安阳那边赶制,而不是运回冀州,这道理当然简单。
安阳那边,随便一个县的织造业,就能甩开冀州八条街。
而大脸贼李叱留在冀州这边,真的就像是个甩手掌柜一样。
因为所有人所有事都安排妥当,运转起来之后,他只需要坐镇全局。
又三个月,到了夏天,余九龄运送着大量的新军服归来。
李叱在余九龄去之前就交代过,最少要做冬夏两季军服,各做十五万套。
虽然没有那么多兵,但是备着呗,又不怕多。
本以为会花掉一笔银子,结果余九龄回来的时候,嘴角都乐开了花。
因为银子一个铜钱都没有花出去,所有的费用,罗境都管了。
李叱听说之后就有些不好意思起来,他对余九龄说道:“罗境是怎么说的?”
余九龄道:“罗境说,这笔款项他用从安阳军那收来的银子算,再减免安阳治下所有织造的一部分税钱。”
李叱哈哈大笑起来:“一开始说,是咱跟他借兵打安阳,我还想着,他大概怎么也要跟咱们要点钱吧。”
他一脸遗憾的说道:“这多不好意思,罗境不要钱,还给咱们花这么多银子。”
李叱问余九龄道:“真是的.....你没再多要点?”
余九龄道:“当家的,你这个弯拐的太急,我一时之间都没有反应过来。”
李叱笑道:“武亲王那边情况如何?”
余九龄道:“武亲王的大军被罗境耗在那了,进攻又不敢,退走又不甘。”
“他不是不甘。”
李叱道:“他是进攻不敢,退走也不敢。”
余九龄把李叱的军服递给他,李叱接过来看了看,不得不说,安阳城那边的织造水平真的很高。
衣服的做工比冀州这边要好,而且还便宜不少。
按照高希宁的想法,所有的军服都是黑色,但在右臂位置,要补一块大概巴掌大的长方形红布。
在红布上,再绣上李字。
可此时到手的军服,那个字都改成了宁。
之所以会有这样一块红布,是沈如盏和高希宁聊天的时候所说。
她说是在云隐山的一本书里看到过,觉得很好看,也很有气势。
高希宁才告诉完余九龄,李叱就让余九龄把字改了,还不许告诉高希宁知道。
“好看,也结实。”
李叱道:“尽快给队伍换装,派人运送军服到蓟城,给庄大哥送去。”
余九龄应了一声。
他看向李叱道:“对了,罗境还让我给当家的带个口信。”
李叱道:“是什么?”
余九龄清了清嗓子,然后声音洪亮的对李叱喊了一个字。
“呸!”
李叱笑着摇头。
他给罗境写信,说你看,我跟你借兵打安阳,现在也打下来了。
所以,你也该回幽州去了,请把安阳还给我。
所以这个呸字,就是罗境给李叱的回信。
李叱道:“九妹,这次你去安阳,事情做的漂亮,应该有奖赏。”
余九龄眯着眼睛道:“赏什么?”
李叱道:“但你呸我......就功过相抵了吧。”
余九龄道:“那不是我呸你,那是罗境呸你,冤有头债有主......”
李叱道:“那这样,你现在赶去安阳,朝着罗境呸一声,再回来,自费,回来后该给你的奖赏,必不会少。”
余九龄:“......”
说来也奇怪,在李叱成为冀州之主的前几年,冀州年年都闹灾。
春有春灾,夏有夏灾,秋天就颗粒无收,冬天再来一场灾......
等李叱坐镇冀州后,连着两年,冀州年景好的不像话。
该下雨的时候下雨,该刮风的时候刮风,不该的时候,风雨不见。
天气都变得一点都不闹心,连续丰收。
用沈如盏的话说就是,李叱又施法了。
唐匹敌是正月的时候离开冀州,到现在七月,整半年,李叱的宁军队伍,又招上来新兵三万。
李叱自己倒是没多想,可是百姓们却不得不多想。
所以关于李叱是人皇的传闻,在整个冀州之内都传的越来越离谱。
有人信誓旦旦的说,大楚之所以要完蛋了,就是因为人皇闹得。
人皇出生的时候,啊的哭了,这一声就震断了大楚的龙脉。
李叱心说我那会儿哭一声,连我师父尿都震不断。
还能震断了龙脉,我师父的尿比大楚龙脉都粗吗......
他把想法和师父说了说,还一直盯着师父的眼睛看。
师父就问他你看我眼睛干嘛,李叱说,看着眼儿也不大啊,怎么能比龙脉粗呢。
师父是愣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一拐棍就把李叱打到门外去了。
还有人说,人皇出生的时候,有一颗大星从天而降,把黑夜都照亮了。
人皇出生就像是有十几岁那么大,一到了晚上身上就发光,和那天黑夜降临的大星光芒一模一样。
李叱想着我真是一盏很智慧的灯,到了晚上就自动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