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之间,地方官府和军方的人都到了。
这场面就显得有些隆重,也再一次让人看到了沈医堂的不一样。
说实话,外来的商人要在本地立足谈何容易,不说其他,单说药行,只一个兴盛德就能把所有外来的商人全都压住。
想在有兴盛德的地方做药行生意,只有两个选择,要么听话要么滚蛋。
这一天的热闹隆重,连百姓们都看出来了沈医堂大有来头,那本原本蠢蠢欲动想趁乱干点什么的小毛贼,硬是没敢动手。
又十天后,李叱购买的三艘新船到了,这三艘船是从曹家的船队里来买的。
按照曹猎的想法,自然是送给李叱也没什么,对他来说,三艘船如毛毛雨一样。
可是李叱对他却坚持亲兄弟明算账,钱款如数交付。
三艘船这一到,还是从曹家的船队里买来的,这一下,南平江上做生意的人也隐隐约约嗅到了一股不寻常的味道。
将军府。
孟可狄一边品茶,一边听着刘尧等人的汇报,越听越觉得有意思。
刘尧笑了笑说道:“这个李公子,做事确实很务实,丝毫也不虚托。”
孟可狄点了点头:“务实就好,不务实说明心里有鬼,他越是务实,在安阳的投入越大,这个人就越是可信。”
丁胜甲道:“属下这边得到的消息也很好,沈医堂各地的分号,已经把所在州县的布防都查出来。”
他看向孟可狄说道:“距离近的州县,沈医堂的人已经把这些东西全都送到了,距离远一些的也在路上。”
孟可狄笑起来:“这么看,确实是个务实的人。”
刘尧道:“他本来说要在两个月后买船,结果这才二十天不足,已经有三艘新船到了。”
“下官还派人去船坞那边问了问,船坞那边的人说,李公子在他们那定了十艘货船,有一艘正在建造。”
孟可狄思考了一下,十艘大船,最少两年才能建完,看来李怼怼是真的要在安阳定居下来。
孟可狄道:“其实他做什么生意我不管。”
稍一停顿,孟可狄继续说道:“我要的只是冀州各地的布防情况,夏粮种植的分布,最好是我攻城的时候可以里应外合。”
他看向丁胜甲:“你现在来看,沈医堂能做到吗?”
丁胜甲回答道:“里应外合的事不敢确定,但前面两件事,沈医堂做的还不错。”
孟可狄道:“你和李怼怼走的比较亲近,明日你再去问问,若他能答应做到,我们实在不能拖着了。”
丁胜甲俯身道:“将军放心,属下明日就去问。”
孟可狄又看向薛纯豹道:“你为先锋,我给你一军兵马,早就让你准备,你准备的如何了?”
薛纯豹俯身:“回将军,先锋军已经准备妥当,随时都可开拔。”
“那就后天吧。”
孟可狄道:“后天是五月十九,我找人算过,是个好日子。”
薛纯豹立刻就兴奋起来,他这样嗜杀好战之人,一听说马上就要打仗了,那股兴奋劲儿压都压不住。
他大声应了:“是!”
孟可狄继续说道:“这次出兵,薛纯豹带一军兵马为先锋,我自带五万人马为中军,丁胜甲带一军兵马为后队。”
他起身,走到地图前看了一会儿后,抬起手指了指冀州位置:“先锋军后天出城,大军在三天后开拔,六月中务必到冀州城外。”
“是!”
所有人整齐的应了一声。
与此同时,沈医堂。
书房里,余九龄有些心急的看向李叱。
“当家的,你和我大哥定亲的日子,只剩下二十天了,你到底打算什么时候走?”
李叱笑了笑道:“如不出意外,孟可狄的队伍再有三四天就要出征,他前脚走,我后脚就走。”
余九龄道:“咱们来的时候可是走了将近一个月的时间,你就算三四天后出发,只剩下半个月的时间了,还能不能来得及?”
李叱道:“真是难得的好兄弟,你大哥整天拿土坷垃砸你,你却依然这么为她着想。”
余九龄道:“她要是不拿土坷垃砸我,我还不提她操心呢。”
李叱笑了起来,走到窗口,看着前边大堂里的人头攒动。
“半个月的时间足够了。”
李叱深深吸了口气:“我答应她的,就不会食言。”
坐在不远处的沈如盏看着这个家伙的背影,想着懂得信守诺言的人,果然比较顺眼。
曾经她也有过一个许诺,可是她没来得及赴约。
她知道的时候,是在她和他约定之期过后的第九天,他战死疆场。
他是那般优秀的一个人,若是白天,他便是阳光,若是夜晚,他便是星辰。
她因为救人而耽误了赴约,等到她赶到凉州的时候,他已经不在人世。
于是她在凉州留了下来,从没有这样在一个地方停留了这么久。
三年。
三年守灵。
所以才有了第一家沈医堂,就在凉州。
他是重伤不治而死,她便留在凉州救了更多的人,她知道,救多少人也救不回他。
他的坟就在城外,她经常去。
可是......
一望可相见,一步如重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