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几天,余九龄闲着没事就去山门外骂,彭十七看着好玩,也跟着他去骂,余九龄觉得这个小胖子八成是想和自己分鸡蛋。
几天后,燕山营里。
黄金甲这几天过的提心吊胆,他确实想过带兵下山去突袭,然而心里又害怕。
真要是到了近前,士兵们看清楚了那确实是大当家虞朝宗,他还能以什么理由下令杀人?
之前,士兵们都以为虞朝宗已经死了,所以这山寨之主,与其让西篱子抢了去,不如让他们当家的黄金甲来做。
可是现在余九龄一翻胡说八道之后,很多人心里都在打鼓,又慌又怕。
黄金甲也一样,万一那个骂人的家伙说的都是真的,虞朝宗已经拿下冀州城,接下来真的可能会调遣大军回来。
现在山下那几千人的队伍,看起来衣甲整齐装备精良,完全是府兵模样,若不是大当家已经击败了官军,这些衣甲装备又是怎么来的?
难道是虞朝宗已经被官军抓了,这次是带着官军来攻打山寨的?
这么想有些道理,但没有很大的道理,稍加推敲就会发现并不合理。
若虞朝宗真的已经被官府抓了,这次是配合官府来攻打燕山营的,为何只来几千人?
若官府要取燕山营,就算是用疑兵之计,先派来几千人,让虞朝宗骗开山门,但大队人马必然就在不远处。
若计谋不成,便会大举来攻。
那么现在这几天过去了,府兵大队人马早就已经该到了,没有更大规模的官军队伍出现,就只能说明虞朝宗是真的需要派人回去调兵遣将。
“出事了当家的!”
有人从外边急匆匆的跑进来。
这一句出事了把黄金甲吓了一跳,他连忙问:“什么事!”
报信的人说道:“咱们去定州召回的兵马到了山下,有几千人的队伍,带着定州那边的旗号。”
黄金甲道:“回来了就回来了,一概拦在山门之外就是,现在说什么也不能开山门。”
那报信的人道:“定州回来的队伍,没想到山下会有府兵,也不知道怎么想的,竟然和府兵打起来了!”
黄金甲脸色大变,下意识的追问了一句:“你是说定州兵马和虞朝宗的兵马打起来了?”
报信的人都懵了,心说当家的不是说,外边的官军队伍里那大当家是假的吗?
黄金甲猛的反应过来,却连遮掩都懒得遮掩,见手下人发愣,他怒问道:“到底怎么回事,说清楚!”
报信的人道:“城墙上咱们的人远远的看到了,定州兵马回来,结果要上山的时候,官军那边分了一支几百人的队伍阻拦,应该是那假的大当家派人去的,结果定州兵马以为是真的官军,直接就放箭了,杀退那几百人,然后竟是朝着官军营地那边冲锋过去。”
黄金甲听完之后大步往外跑:“我先去看看再做定夺。”
他一口气跑到城墙上,举起千里眼往外看,城外七八里处,定州兵马已经快要冲锋到官军营地外边了。
“看来是出了误会。”
有人对黄金甲说道:“定州回来的以为那边是官军,结果就打了起来,刚刚定州兵马还派人到山门外求援。”
黄金甲仔细思考了一会儿,若此时不去帮忙的话,一旦虞朝宗已经控制住了定州兵马,那几千人的队伍就归了虞朝宗。
不用等到虞朝宗调遣的大军回来,他们两军汇合,就没准要攻城了。
战机稍纵即逝。
于是黄金甲立刻下令:“跟我杀出城,灭了那一伙官军!”
山寨里号角声响起,黄金甲担心派手下人领兵出去,见了虞朝宗不敢动手,于是亲自带着兵马杀下燕山。
营地里,李叱举着千里眼看到了黄金甲的队伍出城,他回头问道:“谁去取此人?”
将军柳戈道:“当家的,我去吧。”
一匹雄俊的黑色战马上,一身银甲的澹台压境笑了笑道:“这种小事,我去即可。”
他看向柳戈说道:“给我一百轻骑。”
柳戈道:“下山队伍至少数千人,你只带一百轻骑......”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李叱却笑道:“给他就是。”
柳戈怔住。
李叱身边的人他大多熟悉,知道这些人中最善战者是唐匹敌,对这个一路上都很倨傲,看起来一副冷淡模样的年轻人他并不熟悉。
刚刚听闻澹台压境说只要一百轻骑,他还觉得此人当真不知天高地厚。
听李叱说完后他又觉得,莫非是自己小瞧了人家?
外边,赵叙带着信州兵马,假冒定州军往这边冲,其实速度控制的极巧妙。
黄金甲带着骑兵队伍冲过来,要从另外一侧冲击李叱的营地。
李叱道:“就在此时。”
澹台压境带着一百名轻骑兵从一侧杀出去,而赵叙看到令旗挥舞之后,立刻率军截断了黄金甲那队伍的退路。
黄金甲带数千精兵冲出,见迎面有百余人的队伍过来,根本没有放在眼里。
两军距离迅速靠近,羽箭疾飞。
只片刻,澹台压境与迎面而来的黄金甲交手,只一招,刺黄金甲于马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