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此时,府门外响起一道脚步声。
施闲呼出一口气,脸上带着一抹笑容,看来事情成功了,这酒还是温热,是该给他庆一庆功,死了刘县令,这下邽县的一切,就还是他的!
然而,当身穿一袭青衫的刘沛走进来时,施闲脸上的笑容一僵,手里的酒樽砰地一声落在地上。
施闲难以置信道:“怎么会是你?刘沛冷笑道:“为什么不会是本官?”施闲眼眸中掠过一抹惊慌,声音发颤道:“何超人呢?”
“死了。”
“死了?”
施闲眼瞳猛地一缩,失声叫道:“这不可能,你一个外乡来的县令,跑来下邽县,犹如羊入狼窝,一只羊,怎可能会杀死一头狼!
刘沛看着他慌张的模样,不由嗤笑了一声,道:“本官自然不会,但有人会。”
听到这话,施闲久久不语,良久沙哑道:“那个孩童,他没走?”
刘沛讶然道:“你猜出来了?
施闲半垂着眼睑,双拳紧握的指关节都有些发白,道:“当今说杀死就杀死一个县尉,而且还能让你亲自来这里找我,我就是再傻,也不会想不到。”
“你运气真好。”
“陛下出巡,让你给撞上了。”
刘沛摇头淡然道:“不是本官运气好是你们作孽的太多,上天要收你们了!
“如果你们不在下邽县鱼肉百姓,不对前几任县令下此毒手,本官也不会经由朝廷委任来到下邽县,如果本官没有来,就不会在驿站碰见陛下,究其缘由,一切都是你们自己种的恶果!”
“走吧,莫要让陛下等急了。”
说着,刘沛摊开手掌,侧开身子冲着他说道。
施闲面色苍白,没有吭声,但脚下却还是迈出脚步,朝着县衙的方向走去。
来到县衙之外。
施闲第一眼便看到地面上的血迹,知晓这里便是何超殒命之处,抬头看向县衙大门,只觉得这一扇大门,和鬼门关没什么区别。
就在此时,一个身穿淡金色袍服的九岁孩童走了出来。
施闲神情有些恍惚的看着李泰,昨日一见,他还是如此的陌生,今日再见到他,竟不想原来是自己这些时日念叨的人,作揖道:“罪臣施闲,拜见陛下,陛下万安。”
李泰脚步一顿,饶有兴味看着他道:“选个死法吧。”
听到李泰一句废话没有,施闲深吸了一口气,强行按捺着绝望,咬牙道:“臣愿赴死,但请陛下能开恩,给罪臣留下一道血脉。”
李泰上下打量着他,玩味道:“知道我为什么要先杀何超吗?”
施闲嗯了一声,“因为陛下觉得,罪臣聪明。
“不错,你很聪明,所以何超藏的钱粮,你肯定知晓在何处,所以你们两个人,活一个人就足够了。”
李泰笑着道:“刚才我下了一道旨意何超数罪并罚,夷三族,现在沈炼已经带人去抄他的家了,明日午时将会由刘县令主持刑罚。”
“下邽县这个地方,距离长安不远不近,此地都是如此,更不消说天下各州是什么样的情况,所以要以一地之滚滚人头,来震慑天下宵小,你应该明白这个道理。”
“你死罪难逃,但只要交出你们这些年藏匿的钱粮,可以给你留一条血脉,其他人跟你一起走。”
施闲心中暗叹,再次作揖:“罪臣谢陛下天恩。”
李泰没有再去看他,而是望向施闲奶声奶气道:“刘县令,接下来的事情,你知道怎么办吗?
“臣知晓!”刘沛连忙点头,“臣一定会按照陛下之前的部署,让那些豪绅出粮将下邽县的粮价降下来,然后辐射周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