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
衙役班头高举起手臂,随即在唐俭点头下,揣着水火棍就跑出公堂。
很快,公堂之上,多出一堆柴火,以及一个装满油的鼎。
一刻钟过后,鼎变热了。
李泰指了指热鼎,对着那名身形瘦削的女婢眨眼说道:“来,你把它拿起来。”
女婢困惑看了他一眼,但还是俯身摊开双手,去捧着热鼎,手掌刚刚碰到鼎面,忽然感觉刺痛,嘶着凉气猛地缩回了手掌。
李泰好奇道:“怎么了?”
女婢小声道:“烫。”
李泰一副讶然模样道:
“你也知道烫?那真定公主和你一样,都是女子,她还自小不做杂活呢,手上连茧子都没有,你双手有茧子都能觉得烫,难道真定公主就不知道?你都无法将热鼎捧起来,真定公主又是如何捧得起热鼎,将热油倒在你们身上?”
两个婢女面色刷的一下白了。
唐俭眼瞳一凝,这竟然也是一个盲点?刚才老夫竟然没有想到?!
罗腾在一旁看得暗暗心惊,陛下这份洞若观火能力,着实惊人啊,难怪打从坐上皇位就让满朝文武没脾气,这换作任何人也得没脾气啊!
崔恭礼脸色愈发难看起来。
面首被揭穿,现在两个婢女,竟也被拆穿了!
那这四个.....
崔恭礼心中顿时不安。
而此时,李泰也大步走到那四个人跟前,笑容天真道:“你们还坚持刚才你们说的话吗?”
为首中年人毫不犹豫道:“草民所言,句句属实,绝不敢欺瞒!”
其他三个人,也纷纷坚定点头。
李泰叹了口气:“不到黄河心不死,不撞南墙你们是铁了心的不回头啊!那现在就由我名侦探……不是,就由我来告诉你们,为什么你们的话,不堪一击!”
李泰抬起肉乎的小手,扶了扶鼻梁上,却发现鼻梁上根本没有眼镜,顿时怅然若失了半晌,随即偏头嗓音稚嫩道:“去给我整一扇猪过来!”
“我去!”
衙役班头激动道,随即带着四名衙役,提着水火棍快步走出公堂,没多久,便扛着一扇猪进入公堂。
将整扇猪放在京兆府公堂的地上,衙役班头抬头,目光崇敬的看着李泰,心中由衷的佩服。
对于唐俭,他打心底里认为他是国士无双之才,可是今天看到这位九岁孩童,方才醒悟原来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这个小孩,把本来无懈可击休妻案,轻而易举给破了!
“这猪有何用?”
唐俭凝视着李泰,轻声问道,罗腾也好奇望着他,此时二人神色再没有刚才的愤怒,而是满心的钦佩,只想知晓李泰这样做的目的。
李泰笑而不语,没有第一时间回应他们,大步走到四个中年崔府仆役跟前,抬头奶声奶气道:“当时你们穿着什么衣衫?”
四人困惑,不明白李泰到底想问什么,为首中年人沉声道:“就是我们身上这样的。”
李泰点了点头,然后看向衙役班头,一脸认真道:“你把衣服脱了!”
“啊?”
衙役班头有些不解,但还是脱掉衣服。
李泰指了指地面上的死猪,“穿在猪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