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进来吧!”崔恭礼回头冲着公堂之外大喝了一声。
顿时,六男二女,一共八道高低不一的身影,迈着小步走了进来,异口同声对着公堂之上的唐俭道:“草民拜见唐府尹!”
唐俭挥了挥手,让他们都起来,神色肃然道:“你们就是崔侍郎所说的人证?!”
八个人同时点头,齐声道:“正是!”
崔恭礼看着他们道:“都跟唐府尹说说,真定公主是怎么欺辱你们的。”
听到他的话,两个年龄约莫十四五岁的女子,顿时掩面哭了起来,其中一个瘦削女子声音哽咽道:
“好叫唐府尹知晓,奴婢是崔家打小买入府邸的婢女,自从崔侍郎和真定公主完婚以后,便一直在府邸侍奉公主,就两个月前,不知怎的,公主就性情大三整日殴打辱骂奴婢这些下人,到最后愈发变本加厉,还请唐府尹看看奴婢二人的胳膊。”
说着,她和另外一个身形偏矮的女子,同时撸起袖子。
唐俭看到二人的胳膊,不由倒吸了一口凉气。
这两个女子的胳膊竟没有一寸完好的皮肤,皱巴的不成样子,罗腾在一旁惊声道:“这是烫伤?!”
“是的!”
瘦削女子语带哭腔道:
“当时真定公主不知何故突然生怒,把我们二人叫过去,在庭院里烧好热油,端着那油鼎就往我们身上泼,奴婢二人不敢动,最后就成了这般样子!而且这还算是轻的,奴婢亲眼见过有府中下人,因为真定公主这般手段,而活活被烫死的!”
听到这话,唐俭脸色铁青,紧紧住了拳头,丧尽天良啊!这是公主?简直就是毒妇!
而此时,八个人当中,突然又站出四个中年人,竟扑通一声齐齐跪倒在地,低头哭了起来,其中年龄最长的中年男子声泪俱下控诉道:
“唐府尹,还请为草民四人做主!”
唐府尹看向他们,深吸了口气道:“你们又是何等遭遇?”
那中年人昂首,哭着大声道:“草民是崔府的仆役,和她们二人一样,自打崔侍郎和真定公主完婚,便一直在府里做着分内之事,但不知何故,两个月前,真定公主发了疯一样,拿着刀就往我等四人身上砍,唐府尹请看!”
说着,四个中年人同时袒开心口处的衣衫。
一道道刀痕,烙印在四人身上,如同案板上被菜刀长年累月切出来的一半,清晰在目。
唐俭难以置信道:“这是多少刀?”
为首中年人眼眸赤红道:
“二十多刀!我们四个人,每个人身上,都被真定公主砍了二十多刀,若不是崔侍郎见我等躺在血泊之中,心怀悲悯救了我等,恐怕我等今日都无法站在此处揭露公主之真实面目!”
“简直是混账!!”
唐俭怒了,猛地一拍惊堂木,气的浑身颤抖,仿佛看到真定公主手持刀刃,一刀刀砍在这四个人的身上,然后任由他们四人躺在血泊之中,头也不回的离去。
这是什么怨什么仇?!
有仇有怨也就罢了,但听他们的意思,真定公主与这四个崔府下人,根本无仇无怨!
这是公主所为?!
唐俭感觉不寒而栗,天下竟有这般毒辣女子?
看着唐俭愤怒的脸庞,崔恭礼嘴角微微勾勒出一抹笑意,没错,真定公主就是这样的毒妇,愤怒就对了,是个人听比言此语,怎能不愤怒。
而在一旁,李泰嗑瓜子的手掌顿了一下,小脸上也露出一抹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