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如晦沉吟片刻道:“裴公子,其实为今之计,你只能把货物运出长安城,去周围之地贩卖,朝廷盐厂刚刚在长安城售卖,其他地方肯定还未有白盐,若是在其他地方售卖的话,一贯钱一斤出手,并非不可能!
裴律施眼眸一亮:“这个办法不错,杜伯父,小侄先去了,若是卖了钱,铁定分你一份!”
说罢,他扛着盐狂奔着去找封言道、萧锐、陈政德三人,一定要赶紧运出长安,一定要在事发之前,把手里的上万斤白盐全部出手,不然老爹知道消息,非得打死自己不可!
“这个裴公子啊。”
杜如晦哭笑不得,一阵摇头道:“跟裴丞相完全是两样人。”
“换做是老夫的儿子,打不死他!”
房玄龄唏嘘道:“不过白盐三百文一斤,着实出乎意料,小皇帝陛下这是打算赔本做买卖?”
三百文一斤的白盐,不赔才怪了!但不得不说,这样的卖法,绝不可能再有人去买青盐,有质量更好的白盐,而且还比青盐更便宜,是个人都知道该怎么选择。
长孙无忌摇头道:“恐怕陛下之意,是要跟五姓七氏斗到底了,七块石碑如此,此次也是如此,陛下所思所想,恐怕根本不在乎钱帛得失,更在乎能不能压住五姓七氏!”
其他三人深以为然点了点头。
这一点。
大家都看得出来。
房玄龄有些担忧道:“但这样一来,朝廷财政能撑得住吗?”
长孙无忌、杜如晦苦笑了一声。
朝廷本就缺钱,现在又赔本做买卖,
怎可能撑得住?
程咬金叹了口气道:“陛下这胡闹的手段,千古一绝啊,再者说,就依照陛下独断专行的性子,就算把话说明白了,他也不会听的,咱们还是喝酒!别担心,天塌了还有无上皇顶着不是?”
杜如晦无奈道:“希望无上皇早知道消息吧。”
说着,四人再次回到府中,继续饮酒。
然而没多久,中年管家急匆匆跑了过来,小声在杜如晦耳畔说了几句话。
“什么?!”
杜如晦蹭的一下站起身,难以置信道:“全都没了?!”
中年管家点了点头:“不仅没了,人也被带走了。”
“这个裴公子啊。”
杜如晦扶着额头,一阵无语。
房玄龄好奇道:“怎么了?”
杜如晦语气古怪道:“管家刚才说,裴公子带着人打算将白盐运出长安城,结果刚到明德门,就被皇宫侍卫给拦住了,上万斤的白盐全部没收,裴公子也被皇宫侍卫带走,恐怕是去见小皇帝陛下了。”
房玄龄:“……”
长孙无忌:“……”
程咬金哭笑不得道:“老夫说什么来着,就该让他去西市买一具棺材得了,现在真是血本无归了!
含光门城墙上。
李泰坐在胡凳上,一边嗑着瓜子,一边眼睛眨巴着看向面前四个灰头土脸的年轻士子,奶声奶气道:“你就是裴律施,裴丞相的儿子?”
裴律施哭丧着脸道:“臣裴律施见过陛下。
李泰眨眼道:“收购白盐,打算低买高卖的主意,是你想的?”
裴律施欲哭无泪道:“是臣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