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年，往来的人不少，作为下脚点，虽然老旧，但收拾的挺干净的。

金牛郎升了火，便坐了下来，细细打量段平。

“当初那只小狐狸，你把它怎么样了？”

段平一怔，继而恍然大悟。

苦笑道：“原来金兄是以为段平取其心片，以此苟活。”

金牛郎没有接话，一开始他的确是如此认为的，所以并没有甩好脸色，这种事，不能说段平错，但在金牛郎心中，属于人设崩塌。

毕竟是为了自己苟命的希望，将神庙一行人尽皆置于危险之中。

“当时，在下的确有一念之差，不过后来终究是悬崖勒马，没有伤害那只小狐狸。”

金牛郎眉头一挑，问道：“为何？”

“万物有灵，开了慧的妖精就和人类一般，我无法用他人的性命换取自己的性命。”

段平苦涩的说道。

金牛郎一怔，重新打量了段平，这，还真是原来那个迂腐到蠢的段平。

金牛郎微微放松，他就喜欢和傻子交朋友，聪明人什么的，最讨厌了。

“你体内的龙珠与浩然正气是怎么回事？”

段平一愣，没想到金牛郎知道自己身体的情况。

“我带着小狐狸，帮它躲避追杀，它用妖力为我保健身体，身体好了不少后，便要前去赶考，结果两个月前突然飞来一颗龙珠，钻进我的体内。”

“之后文宗慕师赶到，为我洗练身体，机缘巧合激发了我的浩然正气，他便收我为徒了。”

“然后我身体便越来越好了。”

金牛郎摸着下巴，古怪的看着段平。

这家伙，让他相信了所谓了天命在身，运道好的不像话啊。

“既然身体康复了，为何不进京赶考，还往南方跑了？”

金牛郎问道，先前段平可是拼命都要上京赶考了，这下命有了，反而不考试了。

段平苦笑道：“慕师觉得我苦读十数年，也不过读死书，要我回去继续苦读十年！”

“……”

金牛郎回想起慕畋的影像，比起段平这种腐生，慕畋的确有别样的魅力，有着世事洞明的智慧。

行事不拘小节，不拘俗礼。

最后更是出手帮助惊蛟王化龙，大顺文宗的立场完全不考虑，要不是声望太高，这会儿脑袋都挂东街口了。

不过听说最近隐居中南山，到底是不是自愿，金牛郎也摸不准。

“金兄最近可是闯出了好大的名头，以妖将之身，斩杀十二名宗师，着实震惊天下。”

金牛郎拨火的动作一顿，勉强的挤出笑容，笑的十分怪异。

段平尴尬的摸头，得龙珠者，现在都潜龙在渊，目前举世皆知的就金牛郎一人。

即使他再厉害，架不住天下人都盯着他。

可以说，金牛郎现在十分尴尬，明明是天大的好事，硬是演变成天大的祸事。

人妖两界盘算了好一段时间，也没找出他的血脉出处，后来整明白了，完全没背景，可以搞。

“金兄以后有什么打算？”

“躲起来，努力修炼。”

“一起？”

“嗯？”

金牛郎诧异的看向段平，以金牛郎如今的身份，旁人躲还来不及呢，怎么还有巴巴往前凑的。

“金兄有所不知，在下也是要找个地方，好好读书的。这世道妖魔横生，乱迹以显，妖魔鬼怪我倒是不怕，就怕武林强人欺我手无缚鸡之力。”

段平叹了口气，他有浩然之气，但才养出来没多久，对付小鬼怪还好，对付纯物理的武林人士，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金牛郎嘴角抽搐，就你现在的体格，怕啥武林人士。

“我身怀龙珠，天下皆知，你也身怀龙珠，和我在一起，不是找死吗？”

金牛郎果断拒绝了。

段平书读得不少，但脑子，也是一根筋。

是个坦荡君子，但是绝对是那一种早夭的白搭的君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