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良将书篓丢下:“我段大哥身体虚弱,怎受得了外头的风雨,你们这是要害人命吗?”
此话一出,氛围瞬间沉重了起来。
“小子,这是你自找的。”
“丢出去。”
持棍大汉扫了段平一眼,依然面无表情,对手下下令道。
“陆叔叔,不必如此,我白家从不恃强凌弱,这是爹爹的教诲。”
清脆的声音从轿中传出,婉转如莺啼。
“小姐,让他们在此,恐碍小姐的名声。”
“无妨,白家也熟诗书,但到底是江湖儿女,大节不失,小节不拘。”
轿子的帘布拉开,一只白皂靴踏在地上,一袭白衣的玲珑身姿出现在众人面前。
身形高挑,青丝垂肩,简单的发饰清新淡雅。
白纱罩面,但额头露出的肌肤,白腻胜雪,一双凤眸似宝石一般,晶莹透亮。
一道惊雷,划破天际,整个神庙刹那亮堂,三位书生失神的看着下轿的少女,仿佛看见下凡的仙女。
“嘻嘻,二姐,这三个呆子,都看傻了。还是书生,好不知礼。”
一袭绿衫的少女从另一顶轿中蹿了出来,绿纱罩面,像一只绿色的精灵,来到白衣少女身旁,数落起三个书生。
羞惭的三人赶紧低头,不敢再看。
“你们出去吧。”
陆姓大汉将十七人打发到庙口,自己护卫在两女身侧,虎目眈眈的看着三人。
书生们挤在一侧,给三人空出位置。
“多谢。”
白衣少女答谢一声便拉着绿衣少女坐下。
取出袖中的精美糕点与绿衣少女分食。
“刚刚多有得罪,陆某向诸位赔礼了。”
陆姓大汉从怀中取出干粮,递给书生三人。
这一翻举动,出乎三人的预料,接过陆姓汉子的干粮,表示谅解。
金牛郎见此,便继续雕琢线条。
“四位如何称呼?”
陆姓汉子啃了一口干粮,含糊不清的问道。
三名书生皱着眉头:好不知礼。
不过对方是江湖草莽,想来是不拘礼的。
“小生段平,这位是赵邴,这是张良。敢问如何称呼?”
段平强忍咳嗽,面色有点潮红。
“陆大友。”
“诸位是进京赶考的?”
陆大友瞥了眼地上的骨头架子,看着三位书生,面色饥黄却对手中干粮无动于衷,特意扫了几眼金牛郎。
看这几位的穿着打扮,服饰材质,还有精气神就将场中的情形猜了个透。
“是的。请问……”
“那道长你呢?”
段平的话头被陆大友打断。
陆大友一双虎目盯着金牛郎,想要将他看透。
“咳咳,咳咳咳。”
段平见陆大友如此无礼,心气不平,又重重咳了几声。
金牛郎放下手中的刻刀,无奈的看向段平:你这身板,会死在考场的。
话当然不能说出口,而是假装从袖中掏出止咳糖浆,丢给段平:“治标不治本,只是让你好受一些,咳的难受就喝一口。”
“多谢,咳,道兄。”
段平拱手行了一礼,当下抿了一口。
“香甜滑腻,入喉温润清凉,的确舒服很多了。”
金牛郎转过身,继续雕刻:“段兄,原本交浅言深,不该多言,但以你现在的身体状况,加上路上劳顿,进考场就是进生死场了!好自为之吧。”
“道兄大恩,段平没齿难忘。若真倒在考场,就当段平为十年寒碜一个交代吧。道兄大恩,段平无以为报,这本书籍献与道兄,权当小生的心意。”
段平从书篓中摸出一本古籍,上前递给金牛郎。
金牛郎见他满脸真诚,点头收下。
陆大友见两人不搭理自己,也不觉得尴尬。
自顾自啃着干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