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人智力不高，渡过了起初的紧张后，便当数百万尸鬼是个笑话，完全不放在心上。

“小个子，你不要担心，尸鬼嘛，时常来袭，我们荒族给他们斗了几百年了，没事的。”

长城上，一位穿着兽皮，丈许高的荒人，拍了拍“矮个子”段唐的肩膀，很是友好。

段唐皱眉，摇头道：“事情肯定是不对的，依旧你们的说法，尸鬼数百年来袭击长城，都是零散的，或是几千，或是几百，最多也不过上万，而如今却是数百万……”

他摇了摇头，总觉得事情有问题。

同样觉得事情有问题的还有洪大公子，他手拿佛珠，巡视了一圈长城之后，便在狂风暴雪中，走入北疆王，‘天刀’商安之的宅邸。

此刻的天刀，正在看着一本《化马斗气》的小说，那却是中都的小叔子传来的新话本，看的也是津津有味。

洪大公子进来后，拒绝了几名高大荒人美女的服侍，径自来到天刀的面前，微微皱起眉头，瞧着正在专注看小说的天刀。

暗忖，她这个样子，当年是怎么统御北荒的？又是如何发动那让人闻风丧胆的黑灾呢？

……唔，倒是我想多了，荒人思维简单，很容易驾驭的，天刀算是荒人中最杰出，也最“矮小”的……她不是不聪明，而是大智若愚。

洪大公子是这样想的，结合以往的种种猜测，拼凑出天刀统御北荒的艰难过程，这位天刀又是经过了怎样的尔虞我诈，才能有如今这般成就？倒也是不敢小觑的。

“佛门有一种手段，叫做‘他心通’的神通，我虽非‘佛徒’，但对这一规则却也有所收拢。”

天刀这般说着，将手中话本放在膝上，淡然的笑了笑，看着洪大道：“征服荒人其实很简单，一个部落一个部落的打过去就好。”

“把他们的头领全都打服，打而不杀，并且还教他们本事，让他们信服你，崇拜你，以强为尊的荒人，自然会臣服。”

“说起来，这还是龙教我的手段呢……”

她这般说着，神色颇为落莫，接着摇了摇头：“你这人，心思挺多，出于好心，亦或是与明堂的交情，提醒你一句。”

“‘神手’虽有罗汉佛珠镇压，但墟荒之神的意志，也非凡人可以抵抗，余百年后，你会逐渐便成‘祂’。”

洪大公子展了展灰色衣袍，淡然笑道：“也许，这正是我需要的呢？神话时代，为何会覆灭，在我变成‘祂’，变成这只手的原本主人后，或可知道万余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

他这般说着，随后摇头又笑了笑：“天刀有所不知，洪大自小好奇好胜，十七岁时第一次进入神葬之地，走了一千四百里，丢了一只手。”

“狼狈的逃了回来，宛如败犬，第二次走入墟荒，是在十九岁那年，除了父亲母亲与老祖，谁也不知道。”

“那一次，我感受到了神话时代的瑰丽，那是多么绚丽多彩而又可怕啊……第三是在二十五岁……”

说着话，他举了举那只把玩佛珠的神手，微笑道：“我将这只手接在了自己的臂腕上，若真论起来，有关墟荒，有关神话时代，洪某或比天刀知道的更多。”

“……好了，不说这些了，洪某有关控龙师不正常的举动，请教天刀，不知天刀有何看法？”

商安之有些茫然，问道：“不正常的举动？就是尸鬼比往年更多了些，有什么不正常？”

洪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