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十一月十七日,清晨,有雪落下,小雪,也有雾,中都城笼罩在朦胧当中。
域测海子上,大清早的,一艘不引人注意的小船快速划行,去往石砚岛。
乌篷小船上有三个人,皆是身穿蓑衣,头戴斗笠,但瞧他们的样子,应是两男一女,小雪粒砾砾落下,打在他们身上,斗笠下看不清面容,彼此沉默。
上了石砚岛,去往岛上的那处宅子,来到大门口,那明显是女子身形的人,压了压斗笠,上前对大门前洒扫的老仆,低声说道:
“阿叔,故人来访,还请通报冒先生。”
老仆疑惑:“您是?”
女子将斗笠微微揭起,让仆人看清了她的半张脸。
老仆吓了一跳,惊疑:“梅……”
女子连忙抬手,制止了老仆下面的话语,接着将斗笠压下,轻声道:“带我们去见冒大哥,此事机密,不可泄露。”
老仆用力吞了吞口水,小心翼翼的开了小门,引他们三人进去。
“报上说,您几位不是被血侯……如今却是起死回生,我家主人因为您几位的事情,整日饮酒,醉生梦死,您几位这是……怎么活过来的?”
老仆好奇,想要打听一番。
“若说起来,差点真的死掉……你也不要打问,引我等去见你家主人。”
不多时,三人被老奴引着,来到书房门前。
老仆刚想说“少爷,回事……”书房的门,直接便被某人哗啦一声推开。
得,不用“回事”了,老仆张了张嘴,显得颇有些无奈。
“老路,你太粗俗了……”
“这般时刻,哪里还顾得了礼数?”
书房内,破门之声惊醒了爬在书桌上烂醉的冒文先,同样也将正对着墙壁,一边喝酒,一边挥画的吴远游吓了一跳。
“谁啊,如此不知礼数……”
吴远游大骂一通,醉迷迷的道:“是血侯的人来清算我与冒兄了?你们先等等,不忙,就几笔的事情,让某将这《侠客图》画完再说,不让我画,我跟你们拼命……”
这般说着,他画完最后一笔,喝了口酒,哈哈狂笑,继而倒在地上,呼呼大睡。
冒文先被惊醒,昨夜不胜酒力,跟吴远游喝着喝着,便睡着了,任其去胡闹。
此刻被破门声惊醒,见得三个身批蓑衣,头戴斗笠家伙进来,宿醉的他微微愣了愣,继而想明白了什么。
叹息道:“百晓生说,这世上放不下一张安静的书桌……你们是血侯的人,还是‘闲王’的人?临死之前,也让冒某与吴贤弟死个明白,可否?”
便在这时,那为首的女子摘下了斗笠,道:“冒大哥,别来无恙。”
继而旁边那挺拔的汉子,也将斗笠摘下,花白胡须,瞧着有些老,但却精神矍铄,是个老帅哥了,笑道:“冒兄,路某惊扰冒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