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大公子道：“心绪有些难安，今日晚间听到了一个词，或者也可以说，是一个名字，小子曾在祖父这里听到过的。”

洪老祖笑道：“这算什么？我说过的名字多了，哪一个不是江湖上顶顶有名……”

“天地，无崖！”

大公子打断，说出了这四个字。

洪老祖愕然，面色变得阴沉起来，突的从轮椅上站起身，认认真真的看向大公子，目光带着极大的威严。

“跪下！”

大公子一愣，连忙撩袍袖跪倒在地，沉默无声。

老祖肃然道：“我让你跪的不是我，而是这四个字，那是……那是，丈量天地日月，宇宙乾坤的名字。”

“我……我我我我……不知你从何处听来，也许是我无意中说起，曾被你听了去……”

老祖洪家安说话的时候，有些结结巴巴，但最后稳住心神，问道：“你今日来找我，便是为了这四字？你又是在哪里听到的？”

大公子沉默了片刻，继而道：“初次听说此四字时，却是在七年前，孙儿于剑岛，于剑主面前谢罪过后。”

“次年剑主来到明堂，与老祖说话时，孙儿远远的看了一眼，捕捉到了剑主与老祖的唇语，知道那是一个人的名字，因此上对这四个字格外留心。”

洪家安轻叹：“你着实也是个聪明的孩子，这么多年了，也未曾问起过我，那今日又为何忍不住问起呢？依你的性子，不该如此才是。”

大公子道：“因为李浩然今日与我说了这个名字。”

洪老祖微愣，继而沉默，片晌后又坐回了轮椅，面无表情的，喃喃道：“李浩然……”

大公子问道：“老祖，那名字，到底代表什么？”

洪老祖长长一声叹息：“天地无崖，救世之主，那是比佛主道尊布道天下还要大的功德啊，世间的第三主，号为‘江山’。”

“五百年的岁月，沧海浮浪，起起伏伏，他的名字，被抹掉了，又有几人记得，他曾担起整座‘江山’的重量，护佑了整个中土？”

“没有人记得了，没有人了，世间再没有他的门徒了，他们都死了，如今剩下的，不过就是一个剑域的孤臣孽子，在到处发牌子……”

老祖说着这些，轻轻摇头，自己用双手推着轮椅离开，留下跪于地上的大公子。

片刻后，传来一个声音：“你安排一下，明天晚上我要见李浩然，不要惊动其他人。”

“是……”

……

次日一早，小初拿着铁牌子混吃混喝去了，朱耽依旧在认真的跟明堂厨子们学习，殷素颜与红二姐过来，约江婉一起去逛街。

江婉在临出门的时候，还忘调侃一句：“二姐啊，你这宅子不安全，昨晚遭贼了。”

“遭贼？不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