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信饶有意味的望着丁原,在等着他解答自己话中的意思。丁原似乎也明白,只是他不理解,为什么李信现在会和自己讨论这些事?
丁原笑了笑,却也不置可否。
李信无奈,只得说道,“难道大人以为,我们想得到的事,州牧就想不到了吗?”
丁原怔住了,似乎一下就联想到了这其中的关系,脸色骤变,只是李信却叹了一口气。
“如今的并州相对安宁,那是因为大人和州牧的军力平衡。大人在雁门领军抵御匈奴,而州牧也在上党囤积了重兵,防止中原的动乱波及并州。只是现在这种平衡被打破了,黄巾动乱,天下哗然。朝廷根本没有余力来管并州,这也是此次匈奴犯境的理由!但是偏偏是在这种特殊的时期,州牧却抽调了大人一半的精锐,这是作何用意,想必不用我再多加赘述了。而如今,这边城一战,大人骑兵精锐尽失,面对匈奴大军,州牧却只派了区区一万骑兵,幸好我们是赢了,可是大人今后再拿什么去和州牧维持平衡呢!”
李信可谓字字诛心,丁原是一阵慌乱,额头上的冷汗也不由得渗了出来。
“先生可有应对之策!”
见他的模样,李信叹了一口气,却又笑了。
“所以我们才要放了休屠王!”李信顿了顿,接着说道,“至少在匈奴人的眼里,我们还有三万甲士能够与之一战。我们可以输,但他们不能!因为我们输了,后面会有汉军不断地来打击他们,而他们,输就意味着灭族!羌渠单于也是因为看到了这一点,所以才没有和休屠王沆瀣一气。”
李信笑了笑,丁原却仍是不明觉已。
“我们要怎么做?”
“休屠王我们留着并没有什么用处,匈奴人真正可怕的是他们的单于羌渠!”李信说着将这两天在匈奴兵营的所见和单于的谋划都跟丁原重述了一遍,在丁原震惊之余,李信继而说道,“趁我们手上现在还有本钱,要跟他们谈判,至少我有把握将我们这次的损失给捞回来!”
……
在匈奴人军阵溃散之际,一直在旁边按兵不动的羌渠单于终于有了动作。从他的营中分出了数支骑兵,他们聚拢着匈奴人四散的残兵,在天近正午时分,草原上再也看不到零散逃窜的匈奴兵,休屠王的原部都被聚拢到了之前集结的山坡上,而在原本休屠王站立的位置,羌渠此刻正站在那里。
此时,汉军的增援部队也陆续赶达。虽然只有两万的步卒,只是他们到来的那一刻开始,就没有停下。他们修缮着之前战斗中损坏的工事,还有那上万铁骑,在之前的交锋中也并没有多少的折损,此刻正与汉营中幸存的骑兵一道,防御着大营的外围,俨然做出了下一场大战的准备。
汉人行踪成谜,羌渠看不透,却也不敢轻易去试探。
昨夜和今日的战斗,他都看在眼里。汉军区区一万的骑兵,竟然硬是阻挡了休屠王的四万精锐!而且这场战斗,虽然汉军几近全军覆没,但是休屠王这边也没有讨到好果子。自己粗略估算了一下,休屠王至少折损了两万以上的兵马,而更恐怖的,大将彻里花被阵斩,休屠王自己则成了汉军的俘虏!
多么可笑!
但羌渠此刻却一点都笑不出来。
作为同族,羌渠实在是想挥着马鞭,领着部队踏平眼前的这座汉寨!但是同昨夜的战果一对比,自己的三万骑兵,以及休屠王的聚拢起来的万余人,似乎对着汉军并没有多大的优势。而且,自己如果挑头,战事一开,那又将是无穷无尽……
可恨的休屠王!没用的休屠王!
羌渠心里暗暗咒骂!本来设好的局,却没想到休屠王把自己给赔了进去!
在此之间,汉营那边发生了变化。
一人一骑,从汉营中离开,向着匈奴兵阵而来。
很快就有卫兵将消息告知了羌渠,羌渠发现那独自从汉营中骑出的人竟是李信,他也未做迟疑,连忙令身边的阿骨突前去与对方接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