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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慧洗完澡出来,罗耀的炸酱面也做好了,两大碗面条,配上做好的酱料,还有四样小菜。
罗耀家里有宫慧的换洗衣物,宫慧故意留下的,他也睁一只,闭一只眼,没去计较这些。
“我没外套,穿了你的,不介意吧?”
“你都穿上了,我说介意,还有意义吗?”罗耀把筷子递给宫慧道,“吃吧,吃完,赶紧回去,我这里可只有一床棉被。”
“怕我住你这儿呀,胆小鬼。”
“……”
“那个,给我来瓣儿蒜……”
……
江汉路上,一家新开没多久的日式料理店。
江城日军特高课课长武岛茂德请新落水的前军统江城区区长李果戡吃日本料理,陪客有两人。
警察局特别调查科课长杉田幸太郎少佐,以及副科长刘金宝。
这样,两个日本人,两个中国人,而刘金宝过去也隶属军统,场面上也能说得开去。
李果戡是新落水的,暂时还没有安排工作,只是恢复了自由,比大多数被抓的江城区的军统分子好多了。
当然,在李果戡的示范和劝说下,已经有不少被捕的人动摇了,这些人过去都是李果戡的部下。
这些人一旦叛变反水后,自然还会在李国琛手下做事儿。
李果戡想要自己在日本人那里受到重视的话,手底下没人可不行,而且军统的制裁可不是闹着玩的。
重庆方面真下了制裁的命令的话,他身边要是没人保护,靠日本人保护的话,一时半会儿还行,时间长了可就不行了,
李果戡还不认识刘金宝,武岛茂德首先给两人介绍了一下。
“李先生。”刘金宝有些尴尬,今天的饭局,他其实有心拒绝的,但是杉田让他来,他不好不来。
“刘副科长,早就听闻你的大名了,没想到我们会在这样的场合下见面。”李果戡唏嘘一声。
“是呀。”
“两位过去虽然是同事,却未曾谋面,现在见面,这是很奇妙的事情。”武岛茂德开心的说道。
四人落座,酒菜早已备好。
酒过三巡。
“杉田君,关于藤原敏夫的案子,我知道你跟我都有不同的看法,只是吉野队长他急于立功,草草结案,实在是令人遗憾!”武岛茂德对坐在自己右下位置的杉田幸太郎,有些不忿的说道。
显然他对“藤原敏夫”被杀一案有些不同的见解。
“武岛君,这个案子证据链十分完整,现在除了案犯杨帆没有落网之外,没什么可疑的了。”杉田幸太郎呵呵一笑,他也有所怀疑,可证据都摆在那里呢,由不得你不信。
你能找到更有力的证据推翻现在所能找到的证据呢?
“凶器,至少现在杀死藤原先生的凶器还没有找到。”武岛茂德道。
“你说那枚铁锤?”
“是的,凶手杀了人,却带走了杀人凶器铁锤,而从现场的痕迹来看,他使用床单将铁锤包裹之后,带走的,这两样东西没找到,就还不能完全断定杀人凶手就是杨帆!”
“武岛君,这些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这个结果是最好的。”杉田幸太郎讪讪一笑,连续发生这么多事情。
那么多的案子,都悬而未决,还有,就算破了,也抓不到人犯,多门二郎这个特务部部长的压力很大的。
如果再来一桩悬案未决,这会影响到上头对他在江城的施政能力的看法,从而有可能将他替换。
所以,有些案子,只要能交代过去,他是不会深究的。
何况,这件案子如此完整的证据链,从杀人动机,到杀人谋划,以及实施的过程,都没有任何异常。
非要翻案,那不是纯粹给他找麻烦?
“李兄,你怎么看这个案子?”
“我刚恢复自由,对于这个案子并不是太了解,但从逻辑上来说,杨帆杀人的动机和实施杀人的过程绝非一个做过三年牢的人能够做到的。”李果戡想了一下,放下酒杯缓缓说道。
“刘桑,你也说说看?”
“我不否认李先生的说法有道理,但一个人做了三年牢,他在牢里这三年经历了什么,是否要考虑进去呢?”刘金宝虽然不知道内情如何,但他在酒会上见到宫慧,就已然猜到这起谋杀案跟“河神”小组有关,他当然是向着对“河神”小组有利的方向说了。
武岛茂德点了点头。
“我虽然不知道这个杨帆在监狱里经历了什么,但三年时间足以改变一个人,何况这还是一个矢志报仇的年轻人。”刘金宝继续道。
“看来刘桑也倾向于此案并无疑点了?”
“武岛课长,我觉得咱们都想复杂了,这本来就是个很简单的案子,一个少年为了报仇,处心积虑的谋划了一场刺杀,仅此而已。”刘金宝点了点头。
“刘桑说的对,我们都把简单问题复杂化了!”杉田幸太郎也附和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