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威闻言,脸色大变,他得到消息第一时间赶过来,怕的就是这个情况。
不管是这间别业地下黑牢关押的人犯,还是齐耀荣等人,一旦落入军统之手。
那对中统来说都是巨大的麻烦。
所以尽管他知道这个局面和很棘手,他也不得不来,否则徐泰来会把他给生吃了不可。
这篓子捅的太大了。
他现在都不知道自己这个官儿能不能保得住,还的为手下的混账擦屁.股。
他连躲的权利都没有。
谁让这个齐耀荣是他的下属呢。
齐耀荣也是吓的不轻,这要是把他交给军统,那还铁定是活不下来的,军统那帮杀才,整治起人来更狠。
“区座……”
这杨威话都说出口了,总不能当场收回来,后面跟着一起来的中统山城实验区的人也都看着他,看他如何回应。
“罗副主任,今天的事儿确实是我们中统没有搞清楚情况,擅自拿人,可罗副主任不也没有表明自己的身份,这才起了误会吗?”杨威沉声反问道。
“我倒是想表明身份,可你的手下给我这个机会了吗?”罗耀嘿嘿冷笑一声。
杨威脸色一变,齐耀荣什么德行,他岂能不知道,好大喜功,行事专横跋扈,唯一的优点就是反.共特别积极。
要不然这样的人也不会放在重要的岗位上,当然,齐耀荣还有一个身份。
那就是他是黄埔六期的,只不过他学的是通讯。
黄埔生也不是个个都成成才,向齐耀荣这样的,能够混到今天这样的,也是少见了。
“齐耀荣,到底怎么回事儿?”杨威喝问一声,他也不能光听罗耀一面之词。
齐耀荣愣住了,他也不傻,这是杨威让他一个辩解的机会呢,只要错不完全在他,这事儿就有转圜的余地。
“对,罗副主任出现在那个共党嫌犯家中,我的手下,便认为你是跟那个人来接头的,而且我的手下进入的时候,罗副主任也没有表明身份,我们又不认识罗副主任,如何知晓?”
“罗副主任,齐耀荣是抓捕共党嫌犯,罗副主任,你怎么恰好出现了呢?”杨威质问道。
“杨区长,现在山城明令抓捕共党了吗,你们要抓共党,为什么不去曾家岩50号抓,那里可都是共党,而且还是共党的大官儿呢!”罗耀冷笑一声,“我为什么会出现,我跟你们抓走这个共党嫌犯是大学同学,难不成,我去看望一个同学,也要向你们中统说明一下?”
“同学?”
“怎么,杨区长是不是要查一下我的过往?”罗耀冷哼一声,“我加入军统之前,在金陵财政局工作,之前是在上海震旦大学读书,你可以尽管去查。”
“还有,我今天本来在百货公司买东西,碰到过去的同学才知道,我这位大学同寝好友也在山城,才与她一道过来看望的,这如果就是你们认定的所谓共党接头,我也无话可说。”
杨威愣住了,事情的内情居然是这样,这样一来,中统是完全不占理了。
“不信,你们完全可以调查取证,看我可有说一句假话?”罗耀冷哼道,“还有,我这位同学怎么就成了共党嫌犯了,我也很想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儿,如果他真的是共党分子,我绝不会袒护,但如果他是被冤枉的,我也不会就这么算了,党国的声誉就是被你们这些人给败坏的!”
“大哥,严枫找到了!”文子善带着人出现了,手下人架着一个折磨的几乎看不出人样的年轻人。
罗耀一看到那张脸,立马就认出来,这就是跟自己同寝四年,同窗四年的同学严枫。
“严枫,是我,还认得出来吗?”罗耀故意的问道。
“你是,耀子……”严枫显然是遭到了极大的折磨,眼神涣散,但见到罗耀后,光芒一点点的在瞳孔中汇聚起来。
“耀子,真的是你……”严枫“呜呜”的大哭起来,这场面,傻子都看得出来,他们若不是过去认识,怎么会是这样的表情和语气,演和真实还是有区别的。
“老三,把人先带下去治伤,切勿大喜大悲!”罗耀知道,此刻不是跟严枫叙旧的时候,事儿还没解决呢。
“大哥,这是严枫一案的问询笔录,我看过了,他并没有承认自己是共党,但是从过堂的次数看,显然是被刑讯逼供了。”文子善把有关严枫的卷宗都找到了。
杨威嘴角抽搐了一下,现在军统完全掌握了主动权,这些卷宗资料可都是中统自己写的,有没有招供,那都清楚明白着呢,作假都作不了。
“杨区长,我知道,你也不甘心让我带走齐耀荣,我也不想把事儿往后拖,这样拖而不决,对你我都不利,这样,今天我们就在这里对薄公庭,把严枫这个案子给审清楚了,如何?”罗耀略微翻开了卷宗后,直接合上说道。
杨威犯难了,他也知道事儿一拖,可能对中统不利,而且证据现在都掌握在人家手里。
四周全部都是被军统包围了,中统想要从军统手里抢人,那是鸡蛋碰石头。
现在两统的高层只怕都知道这件事了,都在关注这件事的发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