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公子赢天满不在乎道:
“君父老了。
老祖宗糊涂。
他们之所以不同意我去赵国当质子。
那是没有问过我的意见。
只要本人都同意了。
他们自然也就无话可说了。”
世子嬴荡点着头面容十分难受,把手搭在三公子赢天肩膀上:
“三弟说的是。”
然后不再说话,生怕赢天反悔。
只要赢天自己主动请缨,毛遂自荐。
便能打了君父和老祖宗的脸。
最关键的是要趁着君父病重的时候。
将此事变成玉成。
四公子嬴稷则指向府邸外秦候大夫人芈八子所在的车辇建议道:
“三哥果然真英雄。
敢作敢当。
那嬴稷请母妃进来和三哥道别?”
三公子赢天略感为难,真心难受:
“母妃对我赢天有养育之恩。
我赢天没齿难忘。
如今突然分别。
害怕引得母妃难过。
就不见了。
等我明日一早出庸城后。
你再告诉母妃。
日后就替三哥我好好照顾母妃。
少惹她生气。
明白了吗?”
四公子嬴稷内心已经狂颠至极:
三哥果然仁义。
名副其实。
看样子是我错怪他了。
不过为了秦候之位。
我也只能对不起三哥了。
“兄弟我明白。
一定替三哥好好照顾母妃。
尽子女之孝!”
“好。”
世子嬴荡、四公子嬴稷又耐着性子,按捺住内心的狂喜跟三公子赢天聊了一个多时辰。
最后世子嬴荡、四公子嬴稷挥泪告别三公子赢天。
三公子赢天站在大堂门槛处伤心地看着世子嬴荡、四公子嬴稷的离去的背影。
这有可能是他们最后一次见面了。
世子嬴荡、四公子嬴稷刚往前走出二十多米。
世子嬴荡那满是伤心泪水的脸瞬间变得得意阴戾起来:
赢天啊!
赢天!
你就好生保重吧!
你的死法本世子已经替你选好了!
至于嬴稷……
世子嬴荡乖戾的脸转头看向了下一个对手四公子嬴稷。
四公子嬴稷那伤怀不舍得脸上瞬间堆满奸笑:
三哥啊!
三哥。
我就不对你出手了。
毕竟大哥绝对不会让你活着赶到赵国。
您一死。
我可就得想办法让五弟赢壮去当质子了。
至于大哥……
四公子嬴稷一脸凶相地看向了下一个对手世子嬴荡。
“……”
世子嬴荡、四公子嬴稷同时阴险毒辣地看向对方。
发出桀桀怪笑。
在走出三公子赢天府邸后。
世子嬴荡和四公子嬴稷向对方行礼告别:
“那么以后咱们可就开始了!
告辞!”
“那么以后咱们就看谁本事大了!
再见!”
府邸内的三公子赢天在世子嬴荡、四公子嬴稷彻底消失在视线之内后。
露出了虎视狼顾之相,摊开双手奸诈道:
“我这一走。
坐山观虎斗了。
原本我也不想这样。
但是在夺回咸阳的那一夜。
我赢天站在咸阳南城楼之上。
突然之间想当秦候了。
不!
我赢天是想当华夏第一个皇帝了!
希望等我再回庸城的时候。
你们两个已经斗的两败俱伤了!
真以为我赢天蠢?
我这叫做以退为进!
咱们走着瞧!”
三公子赢天对着屋顶喝令道:
“掩日何在?”
屋顶落下一魅影。
如锋利无比出窍的剑。
正是身着铁甲,面带罗刹面具的掩日。
“刚才的话你都听到了吧?”
“属下听得一清二楚。”
三公子赢天转身向卧房那边:
“赵国那边准备的怎么样了?”
掩日拱手回道:
“六剑奴之剑奴真刚、剑奴断水、剑奴乱神今早派人传来消息。
赵国那边已经准备妥当。
天下三墨之赵墨所有弟子恭候墨子您的大驾,翘首以盼。
尊主,此行,无忧矣。”
三公子赢天满意点头:
“好!
你即刻以本尊主的命令。
赶紧召集三万玄甲军统帅晨曦、墨家班大师明日一早便装在庸城东大门外我!”
“诺!”
掩日身影一晃,倏地消失,为三公子赢天办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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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候侯府母仪殿。
大夫人芈八子独自垂泪。
手里拿着三公子赢天小时候戴过的玉佩睹物思人:
“天儿!
你也是我的孩子。
嬴稷也是我的孩子。
但嬴稷乃是我亲生。
虽说手心手背都是肉。
但为了嬴稷能够登上秦候之位。
也只能暂时委屈你了。”
大夫人芈八子紧紧的握住手中三公子赢天戴过的玉佩垂泪苦笑:
“天儿。
其实你去赵国好。
在秦国迟早要被算计而死。
不如先去赵国避避风头。
等稷儿登上秦候之位以后。
你便没有了威胁。
到时候母亲我会让稷儿召你回来的。
相信娘亲,我的好孩子!”
秦候侯府偏殿。
早上在承明殿内突然出现的秦候嬴霸。
当众昏厥之后。
便退出了承明殿大笑。
“哈哈哈哈!
老祖宗。
霸儿这出戏演的如何?”
老祖宗赢虔一旁护送笑道:
“没想到因为一个赢天。
所有人都变了。
世子变了,嬴稷变了,嬴华变了,商君变了,张仪变了。
没想到连你这个处处争强好胜的狂人也变得会演戏了。
真是不可思议。
霸儿,你越发的适合做秦候了。
只不过老朽不明白为何你要当众来这一出?
刚才可是偷偷告诉老夫什么为了赢天。
到底怎么回事?”
秦候嬴霸骄傲笑道:
“等到了偏殿霸儿再告诉老祖宗。”
待秦候嬴霸、老祖宗赢虔到了偏殿。
喝退了左右黄门,单独留下內宫大宦官黑夫。
把三公子赢天那日所说行帝道的事情给老祖宗赢虔一五一十的讲了出来。
老祖宗赢虔听后,满脸震惊,内心久久不能平静:
“咱们老嬴氏赵氏出了一个什么样的人物啊!
这小子野心大且狂!
很符合老朽的胃口!
没说的!
天下早就该一统了。
本来老夫是信不过赢天那小畜生的!
可是咸阳之战,打的漂亮!
真可谓百年,不,千年不遇的旷世雄主!
能让你小子主动让贤的人。
绝非庸才!
赢天!
接下来就靠你了!”
老祖宗赢天毫不吝惜夸赞之词。
听得秦候嬴霸眉飞色舞,喜上眉梢,骄傲道:
“那可是本候生的儿子啊。
老祖宗。
不对啊!”
秦候嬴霸打趣地看着老祖宗赢虔。
老祖宗赢虔迟疑道:
“怎么了?
哪里不对?”
秦候嬴霸玩味道:
“您之前可是对天儿喊打喊杀。
怎么突然之间开始护着天儿了!”
老祖宗赢虔噗嗤一笑。
指着嘚瑟的秦候嬴霸笑骂道:
“你个小兔崽子别得意!
老夫做人做事一向都是恩怨分明,一码归一码。
你家老三,没错,是适合当秦候。
开创秦国千古未有之壮举!
但赢不识的事情老夫还跟他没完。
等他从赵国回来。
看老夫如何收拾他!”
秦候嬴霸坏笑道:
“到时候您舍得收拾天儿吗?”
老祖宗赢虔一下就被秦候嬴霸给噎住了。
指着秦候嬴霸豪爽大笑:
“哈哈哈哈!
别说杀一个赢不识、赢四溢。
如果能杀了老夫,能使秦国强大,天下一统。
我赢虔眼睛都不眨一下,笑着赴死!”
秦候嬴霸拉着老祖宗赢虔的手笑道:
“哈哈哈哈!
老祖宗英明!”
秦候嬴霸正和老祖宗赢虔说笑的时候。
一个黄门进来给內宫大宦官黑夫汇报了一个消息。
內宫大宦官黑夫赶紧给躺在病榻上的秦候嬴霸、旁边坐着的老祖宗赢虔回禀:
“启禀君上、老祖宗。
刚才咱们的人得到消息。
说世子嬴荡、四公子嬴稷去找三公子赢天了。
过了许久之后。
世子嬴荡、四公子嬴稷脸上有泪痕。
但是出来分别的时候得意且高兴。
显得十分兴奋。”
“嗯。
果然不出本候之所料。”
秦候嬴霸满意点头,看向老祖宗赢虔解释道:
“本候就知道这几个小兔崽子没那么轻易善罢甘休。
为了不让山东六国看出端倪。
不让朝中大臣感觉是本候有意让天儿去赵国当质子,祸乱山东六国。
故意出面阻止。
等着嬴荡、嬴稷、甘龙、魏冉想办法让天儿去赵国当质子呢。
这才过了多久。
这几个包藏祸心的狗东西就把坏水倒出来了。
不过也好。
这样天儿去赵国当质子,谁也不会察觉出是本候的安排。”
老祖宗赢虔指着秦候嬴霸骂道:
“要说坏。
还是你小子最坏。
你当年当世子的时候。
可比嬴荡奸诈十倍不止。
老夫不明白的是。
祸乱山东六国的人该派能言善辩、审时度势的纵横家去啊。
比如张仪、犀首公孙衍。
老夫觉得他们两个比赢天那个小畜生更合适吧?”
秦候嬴霸摆手道:
“老祖宗,您是久不关注朝堂和天下大势。
本来本候也舍不得天儿去赵国当什么狗屁质子。
这要是出什么意外。
那是我秦候莫大的损失。
只不过张仪、犀首公孙衍虽然为纵横策士。
但他们二人都上了岁数了。
办起事来恐怕没有那么游刃有余。
再者,他们二人早已成名。
年轻的时候就替秦国游说山东六国。
山东六国诸侯早就对他们二人忌惮不已。
如果派他们两个去。
势必会让山东六国的诸侯看出本候的意图。
故此,本候思来想去。
既然是天儿提出的想法。
那就由他去办。
这样一来,不仅可以办起事来得心应手。
而且天儿恶名狼藉,天下皆知的纨绔公子。
便于隐藏蛰伏。
这便是本候为什么非要天儿去赵国当质子的主要原因。”
老祖宗赢虔满意点头,拍着秦候嬴霸的肩膀道:
“你小子办事果然谨慎。
但是赢天那个小畜生他一个人去赵国能行吗?
你就不怕他出意外?”
秦候嬴霸淡然道:
“本来本候也有此担忧。
但是咸阳之战。
乃是天儿借住墨家的势力才能有此大胜。
听说他跟天下十二圣人之一的墨家钜子六指黑侠关系匪浅。
墨家弟子最多的三国乃是我秦国、赵国、齐国。
赵国又和齐国接壤。
其两国的墨家弟子数量不下一万。
有了墨家的保护。
天儿应该不会出事。
本候也会想办法暗中保护天儿的。
至于剩下的事情。
成败皆在天儿身上。
毕竟这是他自己选的路。
就算跪着也要走完。
若是真的出了什么意外。
那就由本候替他完成天下一统的宏图伟业!”
“好!好!好!”
老祖宗赢虔连呼三声。
随即满意点着头看着秦候嬴霸:
“想当年老夫的君父秦献公就是在魏国当质子。
经历了诸多挫折、阴谋诡计之后。
才当了秦候。
才有了现在的秦国。
别的诸侯国老夫不知道。
想当咱们秦国的国君那必须每一方面都是万里挑一之人。
这是对赢天最后的考验。
有没有资格当秦候。
能不能不辱使命活着回来当秦候。
就看他自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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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尉魏冉和四公子嬴稷返回府邸魏冉府邸。
给焦急等待的相国甘龙说明情况以后。
相国甘龙不喜反而一脸感慨:
“没想到三公子赢天还真是仁义良善之辈!
真君子啊!
老夫自愧不如。
没想到老夫施展百般毒计,都被他一一破解。
最后却输在了老夫的阳谋之下。
可叹呐!可叹!”
太尉魏冉进言道:
“相国大人。
您就别感叹了。
欲成大事者,必须要不择手段。
赢天这厮我算是看出来了。
空有一身本事,本以为无懈可击。
没想到被仁义二字束缚,成了他唯一的弱点。
只能说他命里有此一劫!
老相国不必内疚。”
四公子嬴稷却着急道:
“相国大人。
那赵国使节如何处置?”
相国甘龙感慨唏嘘之后,朗声道:
“这一遭还需太尉大人破费。
从府库中拿出一些金银出来。
老夫自有妙用。
不知道太尉大人心不心疼?”
太尉魏冉摆手道:
“区区钱财而已。
咱们都是成大事的人。
钱在咱们眼里算什么。
我自然不会心疼。”
太尉魏冉转头大堂外下人喊道:
“请管家过来一趟。”
“诺。”
下人请来管家。
太尉魏冉对着管家命令道:
“从府库中拿出一箱金子!”
“是,老爷。”
管家刚要转身。
太尉魏冉喝止道:
“不!
拿出两箱金子!
抬到这里。”
“是,老爷。”
管家下去办事。
相国甘龙眯着眼睛看向太尉魏冉打趣道:
“太尉大人可真够大方的啊。
两箱金子啊!
不得了!”
太尉魏冉豪爽道:
“说实在的。
我也不太舍得两箱金子。
可为了对付赢天这厮。
莫说两箱。
就是倾家荡产也都值得。
人家赢天的项上人头估计可不止这个数。
咱们还算是占便宜咯。”
相国甘龙点头满意道:
“说得好!”
不时,管家带着下人抬来两箱金子,共计一万金。
太尉魏冉又对着管家询问道:
“赵国使节李纯阳那厮现在干嘛呢?”
管家如实道:
“按照老爷安排。
美女美酒招呼。
不敢怠慢。
看赵国使节的样子。
十分享受。”
太尉魏冉耻笑道:
“到底是山东六国的人。
读儒家的书读多了。
今天早上在承明殿何等猖狂。
我以为还是什么正直守德的正人君子。
没想到不过也是一个表面大仁大义实则是贪财好色之辈。
对于这种人。
那可就好对付多了。
快去请他过来。”
“诺。”
管家这就去请赵国使节李纯阳。
正在抱着美女喝酒不亦乐乎的赵国使节李纯阳突然被召见。
显得十分不悦。
碍于在别人家。
不舍得放开美女,来到了魏冉府邸大堂。
太尉魏冉看到赵国使节李纯阳过来。
对着相国甘龙奸笑道:
“相国,看你的了。”
“哈哈哈哈!”
相国甘龙拄着拐杖大笑而出。
“纯阳先生。
我秦国歌姬姿色如何?
手下人可曾轻慢了先生?”
赵国使节李纯阳不羞不臊,走到跟前品评道:
“秦国歌姬长得还行。
就是不如我赵国歌姬多姿。
差那么一点意思。”
“哈哈哈哈!”
相国甘龙、太尉魏冉、四公子嬴稷跟着赔笑。
内心对这个前倨后恭、色厉内荏、虚伪的赵国使节李纯阳内心鄙夷至极。
四公子嬴稷暗讽道:
“听纯阳先生此言。
想来在赵国也是时常留恋于酒色之间。
乃是鉴别美色的行家里手。
只可惜我秦国歌姬成色确实不如赵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