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恪笑眯眯的:“卢大人,我说我不生气,一点都不放在心上,你信么?”
那肯定不信啊!
卢长青表成呆滞,求助似的看向站在一边的侄子。
卢照邻也不知道应该说什么,可看着从小疼爱自己的叔叔孤立无援的样子,又觉得必须说点什么。
“殿下,我叔叔其实真是无心之失,他说那些话其实就是长辈对晚辈的一个美好期望,这事情您要怪就怪我好了,如果我之前跟叔叔打好招呼,就不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
“嗯,你在这件事上肯定也有失误的地方,不过卢大人的责任应该更多一些,我想想,如果追究起来,应该算是藐视皇族吧?”
李恪脸上带着笑,可是看在卢长青眼中,这笑就像是一把杀人的刀。
亲人相见,原本是一件十分开心的事情,可就是因为自己的无心之失,弄成了现在这个局面,也不知道这位三皇子真要报复起来,会不会牵连到大哥一家。
忧心忡忡来到自己的官署,请李恪在主位坐了,卢长青与卢照邻叔侄俩毕恭毕敬站在下首,像是犯了错误的孩子。
李恪也不理会二人,自顾自的打量起一幅幅挂在墙上的大唐水系图,与记忆中后世的水系图一一对比,最后目光停留在长安水系图上面。
“卢大人,问你个事儿。”
“殿下请问。”卢长青显的特别老实。
“现在给河道做清淤工程还能不能来得及?”
“这个……”卢长青有些摸不清李恪的意图,侧头看了卢照邻一眼。
之前已经给侄子惹了不小的麻烦,他不想再因为自己乱说话,影响了侄子的前途。
“没事叔,您有什么就说什么,殿下刚刚是在吓唬你呢。”
卢照邻说这话的时候也有点心虚,偷偷瞥了一眼李恪,见他没什么反应,才稍稍放下心来。
卢长青见说,也只能选择相信自己的侄子:“殿下,这要看需要清理哪条河道,若是主河道现在肯定是清不了的,其它分支应该没问题。”
“嗯,那就好。”李恪点点头,指向图上那条近三百里长的槽渠说道:“这个,现在能清么?”
槽渠是前隋宇文恺修复的一条连接渭河与潼关的水渠,全长三百余里,一端与长安相连,连一端与黄河相通。
不过,近些年因为战乱的关系,槽渠早已经淤满了泥沙,根本无法行船。
卢长青行至近处看了看李恪所指的那条渠,很快点了点头:“这个可以清理,不过……”
“不过什么?”
“不过三百里长的河渠,工程量太大了,需要大量的人工,臣不敢擅自做主,需要上报朝庭。”
“那就敢快报,这么重要的一条交通要道,现在竟然是废弃状态,真知道你这个都水监是干什么吃的。”
李恪对都水监的不做为表示了极大的不满,催促着卢长青立刻写奏疏,明天早朝的时候必须把清理槽渠的事情报上去,争取在当天就能解决钱的问题,三天之内完成征发民夫,五天之内破土动工。
一番折腾,所有事情都安排妥当已经是日落西山,看了看欲言又止的卢照邻,李恪大度的摆摆手:“你就留下吧,跟你叔叔好好聚一聚,想说什么抓紧时间好好交待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