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令,越州下属各州县,通缉李娟、牛五!”
“是!”
李达死了,其妹、妹夫跑了,那么银库的线索便又断了!
杨清源和狄知远来到了后门的泥地之上,这后门与宅子的前门不同,前门的地面也铺有石板,即便是走过也不会留下的明显的足迹。
而后门处,乃是普通的泥地,没有经过修葺,泥地之上留下了李娟和牛五的足迹。
但连绵的梅雨已然将足迹冲刷得模糊,好在大理寺的察豪司的捕快以及拓下了脚印的大小。
杨清源没有使用任何轻功身法,只是一脚踩了上去,随后便发现问题。
这些脚印不该留在这里。
虽然这地面是泥地,但是其泥泞程度,远不到杨清源估计的程度。
正常踩在上面,虽然会留下清晰的脚印,但是这个脚印不深。
从李达死亡的时间来推断,此时距离李娟夫妇离开,已经有三个时辰了。
这三个时辰之内,山阴郡的雨不曾停下,三个时辰的雨水冲刷,这种程度的脚印根本不可能如此完整的保留。
在看完脚印之后,杨清源二人返回了屋中,“耿城,李娟周围的邻居可曾走访调查过?”
“大人,都已经问过了,李娟一家原本不是嵊县县城中人,大概是在三个月前,从乡下搬到嵊县来的。他们搬来之后,平日也不太和周围的邻居来往,只知道牛五是个木匠,李娟的哥哥在越州刺史府当掌库,别的就不太清楚了!”
“嗯?!你是说,邻居知道,李娟的哥哥是越州刺史府的掌库?”
“是!”
杨清源微微诧异,继续询问道,“这李娟在邻居之中可有相熟之人?!”
“额……这好像是没有,李娟一家向来深居简出。”
那么问题就来了,既然是深居简出,不与邻居来往,为什么周围的邻居会李娟家中的情况。
知道牛五是个木匠倒是勉强能理解,说不定牛五做木工时被邻居看到了。
但李娟的哥哥是越州刺史府的掌库,这个消息,邻居是怎么知道的?
李达常年在山阴府城生活,即便是偶尔休沐之时有往来,周围的百姓也不会知道他是谁,更不能知道他的官职!
寻常的百姓,怎么可能会知道朝廷的官制呢?
“耿城,你去查查,李娟哥哥当官的这个消息,是从哪里传出来的。”
“是!”
半个时辰之后,耿城前来回报。
“大人,卑职无能!这消息流传日久,只知道是街坊闲谈之际所言,但具体是谁所说,现在已经无人知晓了!”
“这不是你的过失,这样的消息想要查出源头本身就是不容易的,怪不得你!”
“多谢大人!”
……
在检查完一切之后,杨清源和狄知远便打算离开了。
李达这条线索虽然断了,但是他们还有别的方向需要追查,这里的事情交给大理寺的人就可以了。
“耿城,此地剩下的事情就交给你处理了,我和狄大人要立刻赶回山阴府,你们在完成勘验调查之后,便带上证物和尸身,返回大理寺吧!”
“是!”
随后杨清源和狄知远,便在地冒雨赶回山阴府去。
“大人,这李达之死,不对劲!”
两人在雨中疾驰,但是杨清源运起了真元,将雨水阻隔在了两人一尺之外。
“知远,你说说!”
“李达既然想要自尽,那为什么要从州城跑六十里的路,来到这嵊县之中自尽?!他费那么大劲是干什么的?!这是其一。”
“其二,就是刚刚大人发现的脚印,那脚印太深了,似乎就是故意留给我们发现的!”
“其三,就是李娟一家的消息,明明深居简出,为什么街坊还会知道得如此清楚,如此详细的消息,就算是嵊县豪强,也不一定能轻易查出,毕竟这李娟家的门上也没写这他的哥哥的官职啊!但如此详尽的信息,却在李娟家的街坊之间流传……就像是……”
杨清源为狄知远补充上了后半句,“就像是故意在营造李娟的人设一样。”
“对!”
营造人设这四个词,非常合狄知远的心意,就像是故意告诉别人,这里生活着的人是李达的妹妹一般。
“除此之外呢?!”杨清源追问了一句。
“嗯?!”
狄知远的发现目前便是这些,“难道大人还有另外的发现?!”
“知远,真是当局者迷啊!你忽略了一个最关键的问题,李达怎么知道事情败露了?!此事由你追查,直接从越州银曹王立口中得知,而后就交给了都察院的人处理!那么李达是怎么知道这件事的?!从他死的时间来看,他显然在你下令抓人之前,就已经离开了山阴府城,那是谁告诉他这件事情的呢?!”
“这……”
之前狄知远作为追查此事的主官并没有意识到,现在被杨清源一提,才发觉事情不对!
银箱子一事,知道的只有他和几个大理寺的捕快,再就是都察院的人了。
难道是这其中有人通风报信,所以李达才跑了?
“大人的意思是……有内奸?!”
“……”杨清源沉默片刻,这个理由虽然扯淡,但是能很好地解释,李达为什么会提前出逃。
“当然,还有一个可能,银曹王立通知了李达此事,所以李达才匆匆出逃。”狄知远又补充道,“但王立毕竟是因为李达才受贿被查,不心生怨恨,已然是心胸宽广了,怎么可能还通风报信呢?!”
杨清源微微一笑,“也不是不可能,如果王立和李达之间,除了这十两之外,还有别的交易呢?!”
“这……”
“一切等回山阴府查了以后再说吧……驾!”
“驾!”
两匹快马在雨中向着山阴府疾驰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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