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鸿和宇文术异口同声,恨不得对玉鼎阁口诛笔伐。
要不是玉鼎阁和欧阳青一意孤行,事情何至于此?
无论如何,天罗门和紫阳宗都不会多付出一点的代价。
“二位,帮忙多分担一些如何?一成四的份额,足以让我玉鼎阁伤筋动骨了!”
欧阳青打落牙齿和血吞,央求着两人再帮上一把。
太行山脉的利益,本就是三方各拿三成,余下一成分配给其他宗门。
而今太一宗崛起,势必要从三大宗门的既得利益中,分得足够的份额。
让玉鼎阁独自承担一成四的份额,简直跟要了欧阳青的老命没什么区别。
就算他能够同意,玉鼎阁的其余高层也不会同意!
“哎!为今之计,还是先看看太一宗的胃口到底有多大!”
上官鸿轻轻一叹,对各自的前景不甚看好。
宇文术也点了点头,认可了上官鸿的看法。
欧阳青闻言一愣,心中顿时不安起来。
平白让出这许多利益,怕是三大宗门内部也会再起波澜。
这其中尤以玉鼎阁为甚。
削减下去一成多的份额,又如何供养这许多的元婴修士?
三大宗门家大业大确实不假,可每家的消耗更是一个恐怖的天文数字。
要不是有祖训压制着一众元婴修士,便是这分配给其他宗门的一成份额,都要被扒下去几层皮。
“两位,联手之下可否一战?”
欧阳青强压心中不安,求教着上官鸿和宇文术。
仅凭玉鼎阁一家,此事决不可为。
但是三家联手,未尝不可一试。
上官鸿和宇文术相互对视了一眼,心中不免有些蠢蠢欲动。
此时此刻,只要能保住自家的份额,就算牺牲掉一些元婴修士也不算什么。
集齐三家近百名元婴修士,再加上各自的底牌......
未尝不可一战!
况且,十年之约即将到来。
想到这里,三人相视一笑。
自以为谈话隐秘的三人,暗中各自在筹谋着。
他们完全不知道,不远处已经有人探知到了这一切。
澹台静的神识之强,在场无人能及。
也自然很轻松地“听到了”这一番对话。
她轻笑一声,一双美眸凝视着向自己走来的姜雨尘。
至于三大宗门的所谓计划,澹台静并不打算告知对方。
她觉得这点小事,姜雨尘完全能够自己应付。
作为暂时的合作伙伴,她也只需冷眼旁观就好。
过多地掺和进去,对她并没有什么好处可言。
“澹台仙子,这一出好戏看得可还满意?”
姜雨尘走至近前,面容和煦地笑道。
澹台静深深地看了姜雨尘一眼:“姜兄隐藏的极好,连小女子都被骗过去了。至于姜兄所说的这一出好戏嘛...意料之外,情理之中。”
她似乎语含不满,又似乎颇为期待。
“姜某无意如此,还请澹台仙子原谅则个!”
姜雨尘淡然一笑,将责任全部都揽到了自己身上。
他也不提对方的修为境界,仿佛完全忘却了一般。
澹台静摆在明面上的境界,就是妥妥地化神期尊者。
更别提她隐藏在水面之下的高深境界有多吓人。
真要冒然提起,姜雨尘也很难做出合理的解释。
澹台静莞尔一笑:“哪里怪得了姜兄?小女子眼拙而已,才在姜兄面前贻笑大方。”
她这般自承眼拙,倒是让姜雨尘对其高看了三分。
“敢问澹台仙子,下一步有何打算?”
姜雨尘面容一肃,郑重其事地询问着。
眼下琐事已了,四方已平,也是时候谈一谈正经事了。
若说他之前还只是有所怀疑对方的目的,现在则是对此深信不疑了。
堂堂大乘期老祖,隐藏了身份修为来到此地。
呵呵,便是个傻子,都能看出这里面有问题!
姜雨尘也不愿与澹台静继续拐弯抹角下去。
“姜兄就真的对此间形势如此放心?”
澹台静惊疑不定地问道。
以她此前的判断,不应该是这样的呀!
“嗯?”
姜雨尘眉头一皱,不解地问道:“怎么,澹台仙子有事教我?”
他忽然感到有些忐忑不安。
能让澹台静提醒自己的,想必也不会是什么小事。
而在这太行山脉境内......
姜雨尘心中悚然一惊,眼神直勾勾地盯着澹台静。
白色面纱遮挡住了对方的面容,让他仿佛雾里看花一般。
澹台静静静地看着姜雨尘,没有继续讲下去的意思。
对方若是连这都看不透,未免就让她太过失望了。
她完全忽略了姜雨尘的实际年纪。
不,是她根本就不清楚姜雨尘的底细。
“姜某修行至今不过二十余载,果然还是太稚嫩了。”
姜雨尘摇头苦笑。
“打蛇不死,反受其害。”
这句话莫名地出现在他的脑海之中。
“什么!姜兄,你说你修行到现在,只用了二十余年时光?”
澹台静震惊不已,忙不迭地开口问道。
“呃...这...”
姜雨尘一时语塞,竟不知该如何解释。
他方才只是有感而发,完全忘了对方并不是普通的化神尊者。
这时候与其错漏百出的编故事,不如假装深沉不予作答。
两人大眼瞪小眼,一时间尽皆沉默。
良久,姜雨尘率先打破了沉默。
“姜某多谢澹台仙子提点。”
他边说边观察着对方的动静,生怕再继续追问下去难以收场。
这种事忽悠一下低级修士尚可,对眼前这等大能修士怕是无用。
一个不甚,反而容易引火烧身。
毕竟,能修行到大乘境界的修士,哪一个会是易于之辈?
“小女子唐突了,姜兄莫怪。”
澹台静吐气如兰,深深地看了姜雨尘一眼。
她很清楚,这般隐秘之事,对方不愿言明自有苦衷。
“是三大宗门要从中作梗吧?姜某想来想去,也就只有这个可能性了。”
姜雨尘话锋一转,将话题带回了原点。
之所以不提望月宗,也是因为他心知肚明。
堂堂大乘期的修士,怎会怕了区区的一个望月宗呢?
既然不怕对方,自然也不用时时将之记挂在心上。
换而言之,在这里能让澹台静记挂于心的也只有自己。
再一联想方才的冲突,其中道理也是不言自明。
“好一个四大宗门,好一个缓兵之计,哼哼哼。”
姜雨尘用眼角余光扫视了一眼,心中冷笑不已。
说来也怪他没有经验,这么轻易就上了对方的当。
要不是澹台静的及时提点,免不得会阴沟里翻船。
“澹台仙子,此行是否还有缓冲之期?”
姜雨尘思忖良久,问出了自己的疑虑。
“姜兄怕是将此事想得太简单了。”
澹台静轻轻摇头,断了对方的念想。
“看样子,姜某不得不大开杀戒了...”
姜雨尘喟然一叹,隐然间情绪有些低落。
“弱肉强食的世界里,姜兄过于妇人之仁。”
澹台静加重了语气,对姜雨尘的态度不以为然。
杀戮,本就是修行路上的主旋律。
似姜雨尘这般优柔寡断,搞不好难成大器。
想到这里,澹台静的心情也受到了些许影响。
“太行贫瘠,这许多元婴修士不该死在姜某的剑下。”
姜雨尘面色一正,义正言辞地解释道。
只是他没说出口的是:这些家伙哪怕是死,也要为自己、为太一宗争取到足够的利益!
真要是死在他的剑下,实在是便宜了这些家伙。
“这样好办,不过需要姜兄欠小女子一个人情。”
澹台静轻轻一笑,给出了一个姜雨尘无法拒绝的条件。
既然对方如此看重这些元婴修士,想必自有其道理。
她也不介意亲自出手,让对方欠下这个天大的人情。
姜雨尘闻言脸色一黑,久久无言以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