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说来,他们口中的‘骨币’就等于猎场中的积分或者勋章一类的物资了。”
林闲坐在吧台前,他看着“他”喝下了一杯又一杯“真红地狱”,直到倒在台子上陷入昏睡。
“真是浪费啊,”另一个穿着黑衣的酒客看着空掉的十个杯子,摇了摇头,“这么多的骨币,都够买多少武器装备了?在这个混乱的末世,雇佣一队人保护自己,舒舒服服找个郊野豪宅活下去不是更好?”
酒保收拾了狼藉的杯子,他却并没有这么想:“每个人活法不一样:‘今朝有酒今朝醉’,正是有这种想法的人越来越多,我们酒吧也才开得起来啊!”
“也是,”酒客掏出几枚骨币,又要了一杯廉价的酒,“我能安安全全地在这里喝着酒已经算幸运了,位于战线上的那帮平民们,还不知道明天活不活的下来呢!”
酒保停下了手里的动作,他按动了墙壁上的按钮,把老旧电视的频道更换了。
电视画面上,显示的正是一场人与人之间的战争。
“这就是战线的情况,目前沦陷区的士兵正在和人类解放战线的士兵于黄淮一带混战,不过明眼人都知道,人类已经大势已去了……”
酒保似乎心情变得糟了一些,他扔掉抹布坐了下来,给自己倒了一杯白开水。
“我国是人类反抗势力最强大的国家了,因为我们在旧神的寄生中,幸存下来尚未觉醒‘种子’的人最多。”
“那些欧美、非洲大洋洲的老爷们,他们原本就有自己的宗教信仰,所以当旧神来临的时候,便理所当然地将其视为‘神迹’、‘弥赛亚’、‘伊甸使者’……自我说服得越快,就越是容易屈服。”
饮下一口白开水,酒保啧啧有声地叹气。
“哪像我们国家,虽有崇拜的神灵,但崇拜的神灵都是人类自己升格而成的仙人!现在我们走的又是红色政体,对所谓‘旧神’的心理抗性可谓是最高的!”
酒客笑了笑:“也是,从小开始我们哪有信什么神啊鬼啊的,都是财神爷你带我发财,那我就给你供奉;你不给我发财,那我信你个鬼哦!”
“所以,在其他国家大面积沦陷的时候,我们这里还有大片的自由地,”酒保转动着杯子,脸色愤懑不平,“不过,日子也快到头了——北边的毛子,南边的百越之地,东边的高丽,这些沦陷区的士兵一波波加入后,我们实在是难以抵挡啊!”
酒客闻言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他沉默片刻后,锤了一下桌子:“哼!要不是找不到旧神之种的弱点,我们的战士……我们那拥有不屈信仰的战士们,怎么可能会输!!”
“是啊……怎么可能会输……”
酒保给酒客添了一些酒,遗憾地说:“问题,就在于‘旧神之种’。这个种子一旦发芽,人类就会被旧神精神控制,无法挣脱;而它发芽的条件就是感情的崩溃和剧烈拨动——试想一下,在战场中面对战友死亡的痛苦,面对敌人摧毁家园的憎恨,和对死亡的恐惧,人类怎么可能不崩溃?”
“我们国家的士兵,已经算是最坚强的一波人了,在持续了半年多的抗战中,可以说是寸血山河,一分不让。但士兵们看不到希望啊!看不到任何胜利的希望!”
酒保抹了一把眼泪:“你看看我这身肌肉和伤痕!坦白说,我其实也曾是一名士兵,但被打散了编制后,上级指挥部全部因为绝望而沦陷,我也没有办法,只能成为一个可耻的逃兵!”
“可耻!”酒保一巴掌拍在自己脸上,发出了可怕的“咚”一声。
“老哥冷静,冷静!”酒客吓了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