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野稳定了。未来的我,你此刻应该是从绝望中挣脱,随之而来的是无限的愤怒……和空虚。”
“因为……”
林闲最后看了林千景一眼:她直到生命的终结,牵挂的人始终如一。
“今天,你生命中的太阳,熄灭了。”
……
手握着太刀,林闲在混乱的岛中找到了刀鞘。
“这种熟悉感果然没错,这把刀是柳生家成年时的礼仪剑,所以千景才会将它带到了婚礼——这是一把见证她成长的剑。”
林闲当然熟悉它了,曾经,它亦是自己的佩刀。
——另一个时间线的,“千荫”。
血腥味扑鼻的岛上,林闲麻木地为一个个宾客合上双眼,他不知道未来的自己是否做了同样的事,但他相信那股痛苦,是同样撕心裂肺的。
“爸爸、妈妈……”
“阿海、燕莎……”
“李叔、张姨……”
冰冷的夜空,再没有太阳的温暖,林闲就这样呆立在原地,默然持刀。
“听说痛苦到极致的人,是哭不出来的。”
林闲一跌一撞地踩着婚礼时洒满的幸福花瓣,此刻却染红的桥,离开了岛。
“弟弟林贺、赵导、岳父……还有几人没有死,他们可能去找救兵,报警去了,可惜……”
林闲抬头,远方的城市燃起火光,鸣响的防空警报贯通天地。
“神对人的入侵开始了,世界已应接不暇。”
……
睁开眼,林闲轻轻捻下飘落在脸颊上的槐花。
“过去了多久?”
“半小时左右,”铃兰沏上了茶,“观影体验如何?”
这次,林闲并没有推脱到手的红茶——他的确需要以茶解渴,顺带压压惊。
“很刺激,坦白说我没想到你当初说的‘未婚妻’,会是她。”林闲借着喝茶的动作,稍稍掩盖了内心的惊诧。
直到现在,他还在回味着林千景手握千荫刀,在人群中如盛发的日之花一般灿烂,最后留下一个落寞的笑容,在夜色中消散的情景。
“你理解,就行了,”铃兰默默点头,“老师曾经将千景比作他的‘太阳’,当失去太阳的那一天,他的生命中只剩下黑暗。”
“他对赵无颜的仇恨,在那一天上升到了顶点。”
铃兰淡淡说道:“也就是在那一天,我正式觉醒了——作为初生懵懂的旧神,第一次睁眼看世界。”
听到这里,林闲有了一些想法。
“也就是说,旧神虽然寄生了大部分的人类,但都是无意识的沉睡状态,只有当某种感情达到顶峰,才会觉醒自我意识?”
“没错。”
铃兰肯定了林闲的说法:“那一天,赵无颜带领的全是觉醒了旧神血统的信徒,你懂我的意思吧?”
林闲脸色不善:“当然懂了!自从公园那夜后,她消失了好几天,恐怕就是去召集他们的吧?”
对于善于折磨人的赵无颜来说,让几个信徒在痛苦和绝望的顶峰中觉醒,是再简单不过的事情,而她还可以乐在其中,真是“一举多得”啊!
林闲看着手里的水晶,心情平和了不少。
“那么,接下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