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者乃是一个中年男子,名叫常成,与妻子林氏一起来到凉州城投亲。
结果,在街上问路之时被平凉候府一个下人盯上了。
这个下人名叫苗三,乃是平凉候府大管家的侄子。
这家伙虽然只是个下人,但仗着候府的威名,平日里可没少做欺男霸女之事。
当时,苗三带着两个家丁一起出去收租子,路过西正街时正好遇上常成在打听路线。
苗三眼见着那林氏长得肤白貌美,且体态丰腴,充满了成熟的丰韵,正是他喜欢的类型。
再加上一看就是外地来的,这小子更是肆无忌惮,假装好心上前说可以帮夫妻俩带路。
结果,常成一看苗三三人便感觉不像好人,于是婉言拒绝,拉着妻子急急想要离开。
苗三恼羞成怒,当即带着两个家丁冲上前去拦下去路,不由分说先摘下腰间的钱袋,然后一把抓住常成,诬陷常成偷他的钱袋,要扭送其去官府。
林氏胆小,心知撞上了无赖,本着息事宁人的心理苦苦哀求苗三放过他们夫妇。
苗三色胆包天,当着常成的面对林氏动手动脚。
眼见着妻子当面受辱,常成哪里还忍得住?上前猛地将苗三推开。
苗三没站稳,摔倒在地将脸给蹭破了一块皮。
这下可彻底将苗三给惹恼了,伙同那两个家丁一起将常成按翻在地拳打脚踢……
一众百姓认得这三人,只敢远远围观,根本没人敢上前劝架。
不过还是有好心的百姓叫来了在另一条街上巡逻的衙役。
哪知,那两个衙役赶到现场之后,发现动手之人竟是平凉候府的苗三,对视了一眼之后若无其事掉头便走……
一来,他们不想惹麻烦,二来,也惹不起。
如此一来,苗三更是嚣张,不顾林氏的哭喊与哀求,照准常成又是踢又是踩,下手相当狠。
最终,光天化日之下竟将一个大活人当街活活打死。
林氏悲痛过度晕了过去。
最嚣张的是,在这样的情况之下苗三居然还想将林氏趁机掳走。
此举终于激起了众怒,一众百姓纷纷出声谴责,苗三眼见围观之人太多,这才悻悻作罢,带着两个家丁大摇大摆转身而去。
等他们三人一走,有个好心的郎中迅速上前将林氏救醒,讲了一下苗三的身份,并劝她赶紧带着丈夫的尸首离开凉州,找个地方将丈夫安葬。
否则,苗三说不定还会打她的主意。
林氏虽一向胆小,经此一劫之后却像变得坚强起来,说她一定要为丈夫讨还公道。
哪怕是死也在所不惜。
就这样,她咬着牙背着丈夫的尸首来到衙门击鼓鸣冤。
当日值守官员乃是凉州长史谭健生,听到鼓声之声便吩咐升堂。
同一时间,消息也在一众百姓口口相传之下如插了翅膀一般很快在城里传了个遍。
“下跪者何人?因何击鼓?”
“大人,求大人替民妇申冤……”
林氏跪在地上,泣不成声,断断续续将事件的经过讲了一番。
“大人,亡夫的尸首就在门外,当时还有不少人在现场亲眼目睹……”
结果,谭健生一听凶手竟然是候府的苗三,当下里脸一沉,猛地一拍惊堂木喝道:“大胆刁妇,分明是你丈夫偷人钱财在先,还先动手打人……”
“大人,冤枉啊!亡夫根本没有偷那人的钱袋,是那人将钱袋硬塞到亡夫怀里,诬陷他……”
没等林氏辩解完,谭健生再拍惊堂木:“住口!休得在此狡辩,来人,给本官重打二十大板!”
“是!”
下方两个衙役当即齐齐应声,手执杀威棒走向林氏。
“大人,民妇冤枉,民妇冤枉……”
林氏悲怒地大声叫嚷着。
“趴下!”
两个衙役却如狼似虎,一个强行将林氏按倒在地,另一个则弯下腰去扒她的裤子……
其实,打板子可以扒裤子,也可以不扒,没有硬性规定。
只不过,这两个衙役眼见林氏长得不错,故意而为之。
“住手!”
就在这时,外面突然传来一声雷鸣般的大喝,吓了众人一跳。
“喂,大人正在审案,你不能进去!”
门外,一个身着儒衫的的男子大步走向公堂,两个衙役急急上前拦阻。
没想到却拦了个寂寞。
因为转眼前那个书生便已经步入了公堂,留下那两个衙役不由面面相觑。
谭健生愣了一会方才回过神来,皱眉喝道:“你是何人?为何擅闯公堂?”
换作普通百姓,他早就命人轰出去甚至是拘押起来。
只不过,他眼见对方身着进士儒衫,而且气度不凡,自然不可能当作寻常百姓对待。
来人正是陌子鸣。
听到谭健生所问,陌子鸣并未正面回答,而是反问道:“大人身为凉州堂堂长史,断案怎可如何草率?”
“你……”
谭健生当下里气得一脸涨红。
“难道不是?大人在没有任何证据的情况下便断定死者常成偷盗在先,这是何缘由?”
“呜呜呜,大人,亡夫死得冤啊……”
听到这里,林氏悲从心来,再一次痛哭失声。
“以在下看来,大人之所以急着替凶手辩护,恐怕是因为对方是平凉候府的人吧?”
“啪!”谭健生恼羞成怒,重重一拍惊堂木斥道:“大胆,就算你有进士的功名,那也没有资格在公堂之上对本官指手划脚。
来人,将此人轰将出去!”
“是!”
当下里便有衙役一边应着一边杀气腾腾冲了过来。
“圣旨在此,尔等还不跪下?”
没想到,堂中又响起一声炸喝,惊得一众人呆若木鸡。
待看清陌子鸣手中真的高举圣旨之后,堂中衙役吓得一头冷汗,纷纷跪了下来。
谭健生不敢置信地看着陌子鸣手中的圣旨,脸色急剧变化着……
其实,他早就猜到朝廷一定还会派钦差过来,只是没有想到钦差居然悄无声息抵达了凉州?
“谭大人,你敢无礼圣旨?”
陌子鸣冲着谭健生冷冷地喝了一句。
“下官不敢!”
谭健生终于回过神来,急步走下堂来,一撩官袍当堂跪下:“臣谭健生恭迎圣旨,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随之,堂中响起了一片山呼声。
外面的百姓不明所以,但一听到吾皇万岁,也赶紧跟着跪了下来,有人跟着呼吾皇万岁,有人不停地磕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