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远地便听闻琴声抑扬顿挫,绀青一身白衣,席地而坐,清冷如玉的面孔惊为天人。
抬指尖儒雅又肆意,仿佛拨弄的并非琴弦,而是轻轻荡开的水波。
朝内人皆对其好评如潮,堪称当代圣贤。
许安然立在他不远处,看着美人美景,突然语塞。
难道,你能对一个圣人道:
“最近有没有努力宠幸小妾?夜间可有力不从心?身体可需细细调理?”
这些话许安然实在问不出口。
琴声戛然而止,绀青转动目光,落在许安然身上,坦然对上她的眼:
“夫人,有事?”
许安然讪讪一笑,走近他身边,与他四目相对:
“那个····你最近有没有看上的姑娘?”
绀青的眉头微微皱起:
“怎么?夫人这是又要给我纳妾?”
许安然有些底气不足,磨蹭许久才说:
“你若是有看上的,尽管开口,我···都不介意···最近,林氏新得了一把虎纹琵琶,请教于我,你也知道的,我不通音律,夫君有空不如指点一二?”
绀青抱着琴站起身,似是准备离开。
许安然目光淡了些,不知为何,这人对她意外的冷淡,听说了除了新婚夜,基本没来过她的院子。
绀青迈了几步,随后才开口:
“你既不通音律,便每日午后,到这里来,我教你!”
许安然傻了眼:
“不是···不是我···是林氏!”
“那让她自己来找我!”
许安然看着他离开,心里总觉得哪里怪怪的,许是跟那双好看的眼对久了,她竟看出几分愉悦来。
仓皇回到小院儿,许安然心神未定,就被四个妙龄女子团团围了起来。
“我的事他答应没?”
“下回到我了!”
“别跟我抢!我给了她银子呢!”
几个人说话间竟开始阴阳起来。
许安然习以为常,拉出林氏来,把银子还给她:
“事情没办成”
“不能啊!上回我还把相爷哄得挺好的,半夜陪他读孙子兵法!”
林氏说着,还有些疑惑。
许安然却听懵了:
“什么玩意儿?大半夜的读什么?”
“孙子兵法啊——”
林氏毫不在乎,反而还很骄傲。
许安然似乎顿悟了什么,脾气终于压不住了:
“你们几个,能不能把心思放在肚子上!”
孙氏挑了挑染了豆蔻的指甲,软言软语的说着:
“夫人所言极是,你们几个,入秋来胖了多少没点数吗?肚子上的肉一抓一大把,哪像我这小柳腰,相爷爱的很!”
“林姐姐,把你那虎纹琵琶借我呗,反正相爷也听不着!”
“欸欸,借可以,但不能碰水,那玩意儿是我找别人画的!”
“······”
眼看几个美妾的话题越聊越偏,许安然直接无语,心灰意冷回了小院儿。
这群女人,没一个有点事业心,这叫她怎么完成业务指标!
唉声叹气的日子一直到腊月里,绀青竟然真的带回来一个女人,还是怀孕的!
这女人初来乍到,一副怕生的模样,躲在绀青身后。
许安然费了好大劲儿,才接近女人,摸了摸女人微微凸起的肚子。
两眼冒光,搓搓手,生怕把那孩子摸坏了,眼含热泪看着绀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