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可真是全凭一张嘴,黑的都能说成白的。
那些税吏若在收税容易之地儿作威作福还可理解,桐乡收税这么难,他们都快变成孙子了,还怎敢作威作福。
若不是道衍,陈恪怕还真得相信他们的鬼话了。
桐乡知县没做任何避讳的出言后,严贵赵根满怀欣喜。
赵根更是高兴地道:“就知道高老爷一定会救我们的。”
高家肯定得救,严贵赵根可是受了他的唆使才抗税,殴打税吏的,他若是不管,将来还怎么再桐乡说得上话来呢。
严贵还未表态,他那孩子便拉着他的手,喊道:“爹,娘让我来告诉你,别再听高家老爷的话了。”
严贵的孩子八九岁的年纪,已有了完整的表达能力。
此言出口,不等严贵反驳,马上又道:“娘的病治好了,昨个儿娘做了饭,今个儿把家里也收拾好了,娘说再养上几日下地干活儿都不成问题了。”
严贵的女人患病,常年卧床,需时长喝汤药调理。
严贵常去高家药房拿药,为了惠济百姓,比其他医馆的要便宜上许多。
有时暂时没钱了,药房还会赊给他。
为此,严贵对高家可谓是感激涕零。
他女人喝了那么久的药都没好,这怎短短几日就好了?
严贵诧异,孩子又道:“是惠民药局的医者治好的,惠民药局那医者说,娘本没什么大病,只因用药浅显,未能达到娘的病灶,那医者给娘抓了几服药,刚喝一副,娘便精神了许多。”
为了让这些百姓常需要着高家,家中没有病人的,也会再在其他地方上做手脚。
因高家药房的药便宜,严贵也没去过其他医馆。
而惠民药局是朝廷开设的,他们就更没去过了。
“真的?”严贵还带着些怀疑。
孩子斩钉截铁表示自己所言皆为真实。
陈恪笑了笑,道:“你女人也来了。”
单纯说上几句话可信度肯定是不够,自然要把人喊来,让他亲眼见识一下。
说着,陈恪道:“你女人刚刚大病痊愈,牢房中阴暗潮湿,不利于她的康复,我把她安排在后衙了,去那里见吧,赵根,你也一块吧。”
反正也不准备对他们用刑,在后衙也是能够解决的。
把赵根喊去后衙,一并处理也能方便些。
后衙,严妻脸色有些苍白外,精神的确很好。
之所以会有脸色苍白的原因,还是因常年卧病在床,不见太阳所致。
严妻能起身拉着严贵,与他相拥,感慨万千。
上一次这般相拥好像已过去了几年。
这几年,严贵又当爹又当妈的,付出着实不少。
“我这病能好多亏了惠民药局,听江宁侯所言,惠民药局为朝廷所设,其初心乃是为惠济万民,也是可以赊账的,若实在没钱的,还可以工代账。”
惠民药局创立的初心,就是为解决百姓疾疫之苦的,并非是以营利为目的的。
若实在自身无法解决运营,朝廷还会拨款资助些的。
“真的?”严贵问道。
这话只能由严妻来讲,若是由陈恪开了口,严贵反而不信了。
“自是真的,我这病瞧好了不是最好的证明吗?听江宁侯所言,其他地方的人若有了病,基本都回去惠民药局,那些普通医馆的医者因没有病患,只能去朝廷举办的医学院进修,学成之后也进入了惠民药局,到了将来,人们治病首先选择的就是惠民药局,那些医馆生存都会便难。”
严妻出言,高家在严贵心中的形象有些动摇了。
要知道,是高家的人说惠民药局那些医者都是些半吊子,其治疗手段皆是以开肠破肚而治的,一个不小心就会要了你的性命。
那些百姓已对高家深信不疑了,自是高家说什么就是什么。
惠民药局医者的医术到底如何,反而没人去关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