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恪下值刚回家,还没来得及喝上口水,陈安九便递上了拜帖,开口道:“伯爷,韩国公遣来个家丁求见。”
李善长?他那次在中秋宴会上可连个正眼都没给他,这怎么还想起遣人拜访他了?
“有问是何事吗?”陈恪问道。
问清是何事,再见面也可有些心理准备,回答起来也就不难了。
陈安九回道:“好像是想当面给伯爷送请柬的。”
送请柬?也没听说李善长办什么宴会啊,难不成李善长单请了他一人?是因他曾在老朱面前给他开脱过的缘故?
可他那完全能是出于迎合老朱之意的缘故,也没想其他的啊,更没想过要让李善长请吃饭啊。
罢了,不管出于何种原因,李善长毕竟是国公,无论是地位还是年龄都摆在那里,是否答应吃饭先不说,若连其遣来的人都拒之门外的话,未免有些不太礼貌。
说着,陈恪吩咐道:“先把人请进来再说。”
很快,家丁走进。
这家丁刚一进来,便先行与陈恪见礼,紧接着这才又道:“我家老爷请安乐伯过府一叙,这是请柬。”
提前知晓了李善长遣家丁拜访的用意,陈恪自是没有过多诧异。
接过请柬,打开,仔细瞧过后,嘴中淡淡微笑着问道:“何时?今晚?只请了我一人?”
请柬中的时间陈恪刚看清楚时,家丁便也做了回答,道:“是今晚,只请了安乐伯野人,我家老爷酒菜也均已备好。”
不管李善长出于何种缘故请他吃这个饭,他都不方便去,毕竟老朱那里对李善长不在朝依旧频繁接触重臣谈论朝政已有不满,他这个时候再去,那不是给自己找不痛快吗?
陈恪把请柬放于一旁,面露为难,道:“实在抱歉,今天我怕是去不了,我还得再去医学院走一趟,各地的那些医者为参加这次医者选拔,已离开乡间许久,那里病患怕是已等不及了,得是让他们尽快学成回去。”
这个事情着实颇为重要。
那家丁脸上的笑容已暗淡了许多,又问道:“安乐伯何时可腾出时间,小人回去禀告我家老爷。”
这是何意?李善长请客还会衡量他的时间?
他现在都不去,将来就更不会去了。
陈恪露出一抹苦笑,带着几分为难,道:“身在官场身不由己,何时有时间我怕是也说不好,我说明日有时间万一又临时有事了,这不是让韩国公白忙一通吗?这样吧,我身为小辈,怎么着都犯不着让韩国公邀请我的,等我有时间,我会主动带着厚礼去拜访韩国公的。”
陈恪这个推辞合情合理,又给了李善长转圜的余地,挑不出任何瑕疵,那家丁自是无法多言,道:“小人回去转告我家老爷。”
这个回答算是堵住了李善长再来邀请的可能,毕竟若要看他的时间,那他什么时候有时间还真就说不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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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李善长遣来的家丁刚走,新任指挥使蒋瓛便把情况报到老朱那里。
毛骧能被老朱选中做锦衣卫第一任指挥使,可见能力并不弱,虽最近行事屡屡失误,但锦衣卫在他的治理下一直处于井井有条的状态,蒋瓛接任指挥使后,想在锦衣卫烧三把火并不容易。
再者说来,即便他那三把火能顺利烧起来,老朱也看不到不是?
唯一能表现自己的,也就是加强对朝臣的监视,把朝臣私下里的言行乃至是各方面的私生活皆都事无巨细的报到老朱那里去。
“陛下,韩国公遣了家丁刚给安乐伯送去了请柬,要请安乐伯赴宴,安乐伯应是没有答应,那家丁刚从安乐伯府上自行离开。”蒋瓛道。
李善长之前与陈恪可没什么交集,现在却突然给李善长求情,不用想都能想到是怎么回事。
不就是因在曝出李善长与开济有往来后,陈恪第一个给李善长求了情吗?
“那小子倒是拎得清。”老朱道。
现在以李善长为首的这些淮西派,功高震主,完全形成了不用不行,用又不好把控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