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亮就没好生研究过这个手书,哪里知晓记号在哪里。
赵亮沉闷不言,眼珠乱转,考虑着该怎么回答。
但陈恪不再给他考虑的时间,直接逼问道:“你不是说,你爹给你刚托过梦吗?怎么?没告诉你?”
“这...”赵亮不知如何回答。
托梦若真能一五一十的告知前因后果,那倒好了。
陈恪则不像之前那般,再朝着对赵亮有用的方向开口,而是直接道:“行了,我替你说吧,现在的你人已快到中年,却依旧一事无成,极有可能是因现在一段时间缺钱的缘故,便想起了这份手书,于是冒险寻到了曹国公。”
若是不缺钱,也不可能三番五次与李文忠要钱。
之前陈恪便把赵亮能找到的理由都说了,现在赵亮在陈恪的追问之下,一时还真再寻不到合适的理由了。
赵亮不说话,陈恪紧接着又道:“曹国公拿了几次钱后,你觉着有利可图,便狮子大开口,曹国公无力支付,你便把这手书给了锦衣卫,对吧?”
这是再合适不过的理由。
迟疑了那么一下,赵亮才脱口否认,道:“不...不对...”
问到这里,基本上已经差不多了。
陈恪呵呵一笑,反问道:“不是这样,是哪样?你说这手书的事情,曹国公知晓,那曹国公为何不亲自写一份,而是要由你爹苦练之后去写?当时陛下与张士诚实力不相上下,且陛下又乃曹国公舅父,曹国公没理由做出如此背信弃义的叛逃之事吧?
唯一的理由是,曹国公因担心姓韩娼妓之事暴露被陛下军法惩处,可你说你爹一直在练字,当时的时间紧急,你爹还有心思模仿曹国公的字?”
这确实是极大的一个突破口,从赵亮所言说他爹很长一段时间不断练字时,就已经出现问题了。
要知道,从韩氏之事暴露到李文忠被招回,可没几日时间。
若赵伯宗一直在练字,那便说明此事他早就已经有预谋了。
不用赵亮回答,陈恪继续又道:“当时曹国公若真怀疑被陛下召回应天府会被军法惩处,那应不会再动身吧?动了身又弄了这手书去叛逃张士诚,等曹国公回了应天,你爹等人叛逃成功,那曹国公岂不是更危险了?曹国公好歹也是身经百战,做不出如此事情吧?”
之前,不等赵亮脑筋转弯,陈恪便给出了满意的答案。
现在当陈恪再这个不留余地的逼问,他脑袋干脆不会转弯了。
其实,即便是脑袋还灵敏着,一时半会儿的也着实理不清这个思路。
毕竟,陈恪的问题跳脱的太严重了。
“说,这手书到底是怎么回事?”陈恪突然抛出了问题。
所有能说的理由都说了,赵亮要不不开口,要开口只能认罪。
可不开口,又标志着他承认了陈恪所控述的那些罪行。
说着,赵亮终于一五一十的开了口。
当时的赵亮已十几岁了,一些事情赵伯宗是没让他参与,但那是为了保护他,并不代表他不知。
赵伯宗觉着张士诚占据鱼米之乡,将来会成大业,便假意投靠李文忠,从而抽机会把李文忠拉过去好给张士诚送上投名状。
可他嘀咕了李文忠对老朱的忠心,他虽旁敲侧击过多次,却依旧不得成功。
最后赵伯宗便想以伪造李文忠手书之事,离间老朱和李文忠,从而把李文忠逼向张士诚。
最关键是,那韩氏之事也是赵伯宗一手安排。
但最终,老朱非但没惩处李文忠,还送去了骏马和金银。
由于李文忠去应天府的路上半路返回,使得赵伯宗之事彻底败露。
这事想想其实挺心有余悸的,若不是老朱又补了一道旨意,那后果可不堪设想。
到时候,非但严州守军分崩离析,甥舅情义也会被破坏殆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