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助闪电的照明,我发现前方已经不见桃哥和“白面书生”.心下一慌,使力与风暴抗衡,加快了移动的步子.
当我在一个弯道见到两个奋力摆背,迈步的身影时,无情的风裹挟着雨水从侧面扫过来.一阵接一阵.刚刚熬过”风刀”,现在又要承受”雨剑”的攻击.很快,全身透心凉了.
好在这雨来得快,去得也快.当月亮重又挂在天上时,月光中三个身影紧挨着移动.
我顽强的跑动着,正在用体温烘干身上湿漉漉的,黏稠的感觉.防暴皮鞋里的袜子估计快成”咸干鱼”了.与鞋底磨擦后,有了骚痒感觉,越往前跑,这种难以控制的骚痒感觉越强烈.非常想脱下防暴皮鞋,赤脚行走.
在桃哥训练我们时,当自来水喷洒到我的身上,跑一圈喷洒一次后淋湿的身体也有这样的反映.只是没想到大雨倾盆后,身体的体会更强烈.不仅仅是双脚有骚痒难忍感觉,上半身,上半身的骚痒难忍感觉也在传递着.这是不同于汗水淋湿过的感觉,是那种,不脱光了”裸奔”不痛快的感觉.
我咬紧嘴唇,一直把下嘴唇咬破,流血的伤口被风拂过后,方才有了释放感,痛快感觉.
进入冲刺阶段时,我被他俩拉开了两个身位,尽管我努力迈开两条长腿,也总赶不上两个前方奔跑的身影.
桃哥越来越快,他要为了叶子赢得比赛.他已经失去了一个亲人,更懂得离别的苦痛.
“白面书生”的脚步越来越快,他几乎是在用脚尖在奔跑.
我咬紧牙关,把上嘴唇也咬破了,我在用我想脱离地心引力的野心在极速奔跑.
三个人几乎是同时到达终点.也几乎是同时大吼一声,扑向终点.
终点线有一棵柳树做为标记,谁先抓到靠近终点线的柳枝,谁就是胜者.
我手上没抓到,桃哥手上也没有,“白面书生”也在摇头苦笑,和我们一样瘫倒在柳树下.
我现在终于知道他为什么叫“白面书生”了,白得皮肤,经过剧烈运动后仍然像一张白纸一样白.只所以叫”书生”,是因为他长着一张能欺骗少妇和无知少女的脸.
现在,这张脸变得更白了.因为地上有一棵长条柳枝,这棵长条柳枝就躺在我的脚下.
半年前我在”金茂商场”以鹰击长空之势,舒展开长臂,双爪慢慢收拢,直扑“猎物”劲部的招式是我的”成名招式”.虽然那次在抓“白面书生”时失败了,但我一直在练着.一直到到达终点时,我利用长腿的蹬力,身高臂长的优势,抢先抓住柳枝.向前扑的力量扯断了柳枝.,跌倒的瞬间,柳枝掉在了地上.
桃哥研究了新的训练方法,那就是,在奔跑一圈时,有人用喷水管把凉水撒向我俩。让我们的奔跑训练变得更困难,全身湿透的跑步会更痛苦以此来磨练意志力。他说他虽然不知道“白面书生”是如何训练在墙上飞起来的。但是能练到这一步,意志力一定是极顽强的。那就让我们以强对强,看谁能拼到最后。
“白面书生”一直苦笑,被押上警车了,还一直在放声笑……
一年后,我当上巡特警队的教官.上第一堂课时,我手持高压水枪,向在操场上奔跑警员喷洒凉水.穿着上了钢板防暴皮鞋的警察们,用厚重的脚步亲吻大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