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没想到，飞机上这么短的时间，竟又让她梦到了沈南意。

不，准确来说，在梦里，他是书白。

——

悬崖边，风吹的衣袍鼓鼓作响。

岑薇一睁眼，就是一副家庭伦理剧的现场版。

“她是谁。”女人一身白衣，朴素淡雅。

又有点过于寡淡，像是里衣，又像是……丧衣。

她面色惨败，像是失去阳光很久。脖颈间一道红痕，异常刺眼。

岑薇低头看自己，是初见时，在山洞的那身衣服。

裙摆绣着锦鲤，栩栩如生。

“她是，已与我有夫妻之实的，妻子。”他声音温和，坚定。

岑薇听见那声音下意识看他，是书白。

那他面前的，应该就是他的青梅，心念。

岑薇抬眸，想看他怎么解释。

怎么摆脱掉渣男的称号。

“你知不知道，为了你我变成了鬼！”心念语气有些急躁，甚至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抱歉。于我而言，你是邻家妹妹，我们自小相识，陪伴。我希望你找到一个爱护你的人，如果你没有遇到心悦的人，待我考取功名后，便娶你为妻，照顾你。”他语气依旧温柔。

仿佛每次提到心念，书白脑海中总会映出那个小时候跟着他问他要糖吃的孩子。

“我不想做你妹妹啊！可你……为什么不懂呢……”心念眼角落下一行泪，干涩道：“我心心念念的，都是你。”

“还有半年，我便魂飞魄散。”书白低声道。

心念顿时止住了哭声，震惊于此：“你，为什么会……”

“我为人那世的情缘，已经了结。心念，现在，算我为鬼的这一世。”书白眸色温凉。

言下之意，就是他没有对不起心念。

听到这里，岑薇身子一怔，魂飞魄散？

什么意思？

“抱歉，叶枝姑娘。”书白看向她，温和一笑，“我是一只，存活了百年的鬼。”

“幸得遇见了你。我不后悔。”他好像终于说出了这个秘密，静静看着岑薇，不错过她一丝一毫的表情。

心念身子一抖，差点站不稳，喃喃道：“不可能啊，不可能的。我等过百年，便会转世重生。”

“可你……你怎么会？！”

“不然，你以为你是如何转世重生的。”书白轻轻一笑，语气满是轻松：“心念，我还完了。”

还完了你的情，还完了你的债，也了结了你的缘。

岑薇心中想着他未说完的话。

书白执起她的手，放在心口，语气满是不舍：“叶枝姑娘，只有半年了。”

“其实，我……”书白顿住。

面对心念他可以条理清晰甚至游刃有余说话毫无波澜，可面对岑薇，书白竟然像个手足无措的小孩子，说不出话来。

他好想说，第一次见面时，就算她不吻他，他也会喜欢上她。

从见她的第一眼开始。

她的一颦一笑，都能轻易让他晃了心神。

就好像，他们本该如此。

认识她之前，他从未想过天注定。

可见到她之后，她就是他的注定。

岑薇喉咙发紧，为什么，她听了这话，竟有点……喘不过气来。

岑薇感受着手掌之下的心跳，毫无波动。

他是鬼，没有心跳。

他做鬼也就只有半年了。

那是不是以后也不会出现在她梦里了。

岑薇说不出来是什么感受，心口隐隐有些发疼。

“下辈子，我们早点遇见好吗？”书白眸中溢满温柔，轻声问。

岑薇张了张嘴，可那声“好”却怎么都说不出来。

“没关系。”谁知他却笑了，揉了揉她的头发，温声道：“下次，我来找你。”

岑薇刚想点头，一股劲风朝她袭来，死死掐住她的脖子。

她睁开眼，是满脸怒容的心念。

“既如此，那就让她先去死吧！”心念手指紧紧扣住岑薇的脖颈，将她往悬崖边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