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来就是,媒体圈也苦裴家久矣,拿到新闻的时候原本还在等裴氏的反应,见汪屿并没有阻止大家发稿的迹象,大家就疯了,各家都开心得像过年。
“头儿,公关部现在准备了保裴氏的稿子,发不发?”
汪屿淡定看报告:“让他们自己决定吧,反正目前裴氏和裴家是相互独立的,别影响裴氏的正常工作就行。以后这种问题别来问我,我要是能决定发不发,我为什么不去做公关?”
小助理啧了一声:“头儿,你之前不是这样的啊。”
“具体问题具体分析,一切以时间地点为转移。”
杨扬似乎以前在哪里听过这个哲学论点,半信半疑地点点头:“懂了,反正郁小姐就是绝对的原则。”
汪屿手里的文件夹在杨扬飞奔出办公室之前准确地砸在门边的小桌子上,还吓到了准备进门的裴颂骅。杨扬及时刹住车,还是规规矩矩地说了声“裴董好”,随后转身折回办公室,抄起那个飞过来的文件夹放回办公桌上,眼神示意汪屿大事不妙。
而坐在办公桌后的人始终泰然自若,甚至催着杨扬继续去忙他自己的事情。
裴颂骅本就不是什么藏着掖着的人,向来直来直去,这回也径直在办公桌前站定,俯视着还在看报告的汪屿:“我只想知道你不找公关部门解决当下新闻的理由。”
汪屿直接把问题扔回去:“裴董才是这家公司的实际所有人,公关部门不可能不听您的吩咐。现在公关部应该全员在岗,您可以直接去找总负责人。”
“你是裴家召回的临时管理者,应当肩负起管理好全公司的责任。”
“没错,所以现在我在管理公司。”汪屿扬了扬手上的项目报告。“这就是我正在做的事情。”
裴颂骅不怒反笑,还拉了张椅子自顾自坐下:“你不要认为这些手段能保住郁芃冉,以郁芃冉现在的能力,她还远不足以跟裴家对着干。裴家这三年的收益确实违规,但这些收益全部都拿去做公益了,相当于我们一分钱没赚,反而在帮助郁芃冉的小姨管理地产。她小姨是个可以用之即弃的棋子而已,裴家想要的东西从来就不会属于其他人,郁芃冉也是,你也是。”
一时间,整间办公室杀气四溢。
“裴董所言极是。既然我们都是挥之即来弃之即去的棋子,那为什么不直接将军呢?小卒而已,不足挂齿不是吗?还是说......在你眼里,郁芃冉和我都还有利用价值?”
汪屿只在郁芃冉面前没什么骨气,尤其擅长在外人面前隐藏情绪,旁人根本无法从他的面部表情和语气猜出他的真实想法。现在面对的人是裴颂骅,他自然有十成底气。
“你别忘了,我手上也拿捏着你的把柄。”
“没忘,裴家在我人生快三十年间对我的威胁向来只多不少,现在一听还觉得有些老套。之前怎么威胁我妈妈,现在怎么威胁我,可是您想过没有,我们两个人最大的‘把柄’就是和您扯上关系。除了现在这个圈子,想必媒体朋友们对裴家的八卦也挺感兴趣,比如为什么我只比裴皓诚小几个月却是裴家的私生子,比如我妈妈当年为什么会去英国,比如我为什么会在英国出生长大,比如我为什么会突然被召回国内。您看,多好的发挥素材。”
裴颂骅暗暗捏紧了拳头。
“裴家在媒体眼里的名声早就完蛋了,这次的新闻无非是再加把火而已,既然您这么心急火燎想要处理,那您可以自己去联系公关。裴家不是没有发言人,上次单独召开发布会是什么时候,上次大张旗鼓买了各大新闻版面澄清是什么时候,您还记得吗?”
没关系,就算裴颂骅不得,汪屿记得。
裴家这么多年都和裴氏绑定,公关人员自然是共用的,但在过去,裴家和裴氏并不属于一体,裴家有自己的对外发言人。
好笑的是,这位发言人上次出来为裴家开脱,就是在媒体面前解释裴颂骐出家并非媒体所猜测的原因那次,但那回新闻发布会也没具体说明裴颂骐到底为何出家,只是简单撇清了裴家与裴颂骐的关系,并承诺未来不会让裴颂骐接管家业,仅此而已。
——所以当时在场的记者都听得很懵。
汪屿上回见过裴颂骐之后就去翻了那年的新闻发布会,当时确实怀着“听听看有没有干货”的心态,然而整场发布会仔仔细细地听下来之后,他只觉得自己浪费了将近两个小时。
要是裴颂骅想要,他还能拿出当时做的笔记来给裴颂骅看看裴家请的发言人究竟有多业余。
离谱。